谢奚桃指着湖的不远处靠近学校围墙的地方,从不穿校服的翟向渺一身黑色长衣长裤,面色冰冷的走在墙根,锋利眉骨带着尖锐气息,像一把夯实锤子落下,将刚才还青春亮丽、斗志旺盛的高中氛围瞬间砸碎,斑驳凌乱,他走过的地方似乎温度也都跟着降低了几分。
三人距离甚远,即便如此,隔着安静的芦苇湖,还是隐隐听到叫骂的声音从墙那边传过来,暴戾、阴狠,断断续续的由风带来,只言片语,两人已听懂其中威胁。
谢奚桃抿了抿唇,外面那伙人极有可能是张西强叫过来的,她就知道,招惹张西强这样的癞皮狗,只要死不了他就会时不时蹦跶到你面前挑衅几下,像粪坑里慢慢蠕动的黄色胖乎乎蛆虫,你不会害怕,但是看到了还是足够恶心。
再看翟向渺,他的反应就是没有反应,只是衣服鼓的明显,显然里面藏了块砖,他在墙边转着,找地方准备翻过去。
谢奚桃咂舌,佩服这位转校生的勇气,对面听声音不下五人,这要是出去不见血是不可能的。
严涿看过去,懒懒朝那撇撇头,“要过去吗?”
谢奚桃慢吞吞地摇头:“……算了,快下课了。”
严涿不再说什么,收机子装东西,谢奚桃也帮忙折反光板,只是动作总慢几拍。
两人离开芦苇湖,远处教学楼人声鼎沸,欢乐打闹声连成一片传过来,篮球场上男生高呼的激动喊声与女生拍掌的笑声相呼应,安静的两人往热闹深处走去,身后,芦苇轻轻摇曳,天鹅息了与湖水打闹的心思,湖面归于平静,一米多高的古朴白墙泛着几分冷意,墙根的凶狠尖锐与少年眉眼浓浓阴狠犹激烈碰撞着。
一片湖,划开两个世界。
有些麻软的脚离开鹅卵石小路踩上水泥地,谢奚桃胸口咚咚跳声依旧不停。
她忽然说:“他不会被捅死吧。”
“你回教室我去看看。”与此同时,严涿的声音也响起,异口同声说完话的两人,都有些微妙的尴尬和哭笑不得。
“不行,我和你一起。”谢奚桃连忙说。
严涿:“可能吗?”他把照相机连带着其他东西找了个有监控器的地方放下,大几万的东西他看也不看,只交代谢奚桃说:“你去喊黑哲耗子。”
“好,我知道。”谢奚桃知道自己去用处不大,来不及多说就跑起来了,“我去篮球场叫人,你先不要动手。”
严涿看着她快步的身影,温润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凛冽没有温度,但凡有同学路过看到此时的严涿,可能都会怀疑自己认错了人。
礼貌温润、偶尔调皮顽劣的严涿身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气氛,比墙根下消失的人更冷上几分,浑身的冰冷哪需要帮手,分明是找了个由头把人支回去了,他插着口袋闲庭信步似的往白墙那边去了。
谢奚桃一路跑去篮球场,不用她说完,黑哲和耗子喊着打篮球的人呼啦啦就往墙那边去了,她心跳加快的冲回教室拎了翟向渺的包,又往白墙去。
“桃子,你干什么去?”李欣歌只见一阵风似的,谢奚桃拿了东西人急匆匆又闪了。
正打算去送水的李欣歌不放心,也跟了过去。
谢奚桃一路呼喘着跑过去,还没到墙根,就见一道黑影翻了过来,“你没事吧?”
翟向渺看见她,眸子带着意外,“你怎么在这?”
谢奚桃看到他手上的几道冒血伤痕,灰尘渣滓还在上面,心重重一跳:“严涿呢,他去找你了,他怎么没过来?”
“……他去找我了?”翟向渺这下才是真的愣了下,问出口时声音充满了不解,“找我干什么?”
“你说呢,我们听见张西强的人在外面喊你,你还拎着砖,我们能当没看见吗,黑哲和耗子带人也过去了,你们没遇见?”
翟向渺难得的解释:“我遛了他们一圈,挺好玩,把他们砸倒就回来了,就在大马路上那边,他可能以为我去人少的小树林那边,和我走岔了。”
“你和他们在大马路上打?”谢奚桃瞪大眼,一时不知道感慨他的凶狠不要命还是松气既然走岔了那严涿他们就没事。璋合一中的学生要是约群架,最默契的地方就是校外偏僻的小树林,因此她和严涿都没想到,他会是在反方向的大马路上。
翟向渺疑惑:“不然呢。”
他竟然还贴心的解释了一下:“虽然有人围观,但是马路宽畅,很好施展,之前几次他们都在胡同根堵我,打不开,没什么意思。”
谢奚桃:“……”
正好听到这一句话的李欣歌:“……”
她忍不住感慨:“翟同学,你真的有点小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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