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位数是一开的头吗?”这是她能想到的天花板。
严涿:“直接去吃饭?”
谢奚桃眼前一黑,比了个六位数,“告诉我,是我想多了。”
严涿握住她的手指合上,“算了,裂了就裂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可你这就是新的!”
谢奚桃眼眶瞬间就红了,严涿虽然喜欢摄影,但并不是有资本烧钱的主,不是可以随时买自己想要的或者最新的机子,他买的任何一个机子都是自己熬了无数的夜,剪了无数个片子,做了无数个特效,拍了无数张照片,修了无数张图一点点攒出来的。
十几万的东西,哪个高中生被毁了不得疯,他却还把她往家赶,不想让她知道,就连看到镜头上划痕的时候,都是短暂的顿了下,怕她看出端倪。
要不是她今日有空,想着既然她弄裂的就陪他去修一下,还不知道那一下直接让他损失了十几万。
谢奚桃转身,仰头努力让自己不哭出来,她鼻子酸的厉害,张口说话就会哽咽。
严涿叹了口气,追着她站到她身前,指腹在她眼角轻轻揉,“没事,都说了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你干嘛啊!”谢奚桃声音甫一出来,眼泪就跟着夺眶而出,“你干嘛不骂我,都是我太粗心,我太随意,要是你保管我的东西,哪怕是杯奶茶都不会让它倒了,你说怕我不想让奶盖和奶茶混到一起,要自己慢慢搅着吃,我给你什么样,你还过来的时候就还是什么样。你呢,你最爱的机子,就这么一小会就让我给整坏了,你干嘛不怪我,都是我的错,十几万呢呜呜呜……”
谢奚桃说不下去,自己先哭起来。
都是她的错,那是严涿喜欢的东西,她为什么就不能仔细,再仔细一点呢。
严涿心揪起来,看她直接哭出声来,抱着她压进怀里,心疼又无奈地拍着她后背,“好了,别哭了,我真没那么在乎,再贵也就是个照相机,我虽然喜欢这东西,但也不至于为了它把你揍一顿。”
“那是相机吗,那是你的理想,没人比我知道你有多在乎他们了,你真不如把我揍一顿。”
严涿轻轻拍着她哭的发抖的后背,又叹了声气。
“你别老叹气,你骂我啊。”谢奚桃声音嗡嗡的从他怀里传过来,哭着吼了一下,那股知道这相机价值几何后眼前发黑腿发麻不敢直视严涿的劲才算压下一点。
“怎么骂,你教教我?”
“骂人都不会,你不生气吗,这可是你最爱的相机啊。”谢奚桃湿润着眼眶从他怀里抬起头看他。
严涿低头,谢奚桃可怜巴巴,泪眼梨花的呆呆望着他,被自己咬的红润带着湿意的嘴唇还在忍不住抽噎,她像受了伤害无处躲雨的小狗,可怜巴巴望着他,躲在他怀里,盼着他指责,又盼着他给自己躲避的地方。
总是这样,闯了祸就往他这里躲。
哪怕是在他这闯的祸,还是傻傻的往这里躲。
严涿望着她湿漉漉的眸子,夜风吹拂着少女额前细碎的刘海,明眸善睐静静望着他。游人如织,城市吵闹喧嚣,远处光影连成一条延迟摄影的光线圈,流光溢彩似的将两人包围。
他看着这样的谢奚桃,只会说:“不生气。”
一点不气,哪怕他交给她那瞬间想的是:我热爱的,要先带来给心爱的看看。
机子拿到手,由她来打开,以后的日日夜夜里,他拿起自己最爱的相机,捧着自己的热爱,拥抱的是她的温度,梦想交织他的宿命,那才是给她的初衷。
然而,那道裂痕像条美丽疤痕。因为是她给的,热爱不打折扣,反而更加热烈。
只是这些,会往他怀里钻的女孩还不懂。
她还傻傻眨着眼睛说:“这样啊,你真好。”
然后她又问:“那要是张哲茂干的呢?”
“什么?”严涿顿了下,语气迟疑中额边青筋已经隐隐突起,冲天怒火慢慢燃起。
一无所觉的谢奚桃问:“你会骂他吗?”
严涿:“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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