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葫芦“砰”的炸碎,一团清亮的酒水化作白气,那黑sè人影张口一吸,这酒气便涓滴不剩的吞入腹中。近百只金sè的眼瞳,一齐微微的眯起,似乎极享受这酒的滋味,从眼瞳散出的视线,也柔和了许多。
“好酒,又是快一百年没尝过这滋味了。”
随着一声悠长的感叹,那人影身上的百只金瞳渐渐合拢,只剩下额前的一对。俞和浑身一松,心里那种极度危险的感觉渐渐散去,他深吸了口气,恭恭敬敬的抱拳作揖道:“末学弟子俞和,参见前辈。弟子不幸落难到此,身边酒水肉食却还带得多,若前辈觉得还可入口,弟子自当奉上。”
对面的黑sè人影晃了晃,过了半晌说道:“随我来吧。”
黑sè人影一转,朝玉石穹庐而去,事到如今俞和也没的选择,只能迈步跟上。
朝前又走了百多丈,终于到了白玉石穹庐之下。抬头望去,这穹庐好似一片万丈绝壁横在面前,从俞和所立之处去看,绝壁顶上有莹莹白光飞旋,一层层的七彩仙光云霞如瀑布似的,从上面直落下来。
俞和面前的穹庐上,有个拱门的形状,高有千多丈,也不知是给身躯多么高大的神人穿行之用,只是这门似乎仅仅具有个门廓的形状而已,本该是门扉之处,依旧以玉石垒砌起来,不露一丝缝隙。俞和心道,若这玉石穹庐是座陵墓,那这拱门只怕就是隔绝yīn阳的冢门,只这有这种两世门,才会彻底的封死,因为那本就不是用来行走的。
前面那黑sè的人影,在拱门前止住了脚步,转过身来盘膝坐下,身边那长形的物体,也缓缓的落向地面。
俞和这才看清,那长长物体,竟是一具七尺银棺,银棺上雕满了繁复的云纹,嵌着避尘珠、辟火珠、避水珠和定风珠。而那黑sè的人影,站立起来足有三丈多高,即便盘膝坐下,也还有一丈多高。按说俞和与这人影此刻相隔也不过三五丈远,可凝神细看,却根本看不见那人的眉目容貌,他整个人似乎并不是有形之物,仿佛就是一个人身后的影子,被生生截断之后,又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一般。通身上下,除了那双金光流溢的眼瞳,其余全是一片黑。
更奇怪的是,这人影的头上,似乎带着的是一顶帝王平天冠。
俞和心中一动,手拂玉牌,取出六只青皮酒葫芦,还有一包肉干,恭恭敬敬的摆在面前,对那人影拱手道:“此处酒水吃食甚多,还请前辈享用。”
那人影也不言语,就见地面上一道黑光扫过,六葫芦水酒便朝他飞去,那包肉干却未动。
依旧是把葫芦震碎,酒水蒸成白气,被那人影一口吞下,顷刻间两葫芦酒“喝”尽,那人影似乎稍稍满足,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人独饮忒也乏味,小子,你且陪我喝几杯吧。”话音才落,一只青皮葫芦便飞了回来,落进俞和怀中。
俞和恭声道:“晚辈莫敢不从。”
他伸手刚想去拔葫芦塞,可忽然那人影身边的银棺突然自行抖动了起来,发出嗡嗡的声响,有丝丝缕缕细密的白烟,从银棺的盖缝中溢出来,似乎银棺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棺内的物事振振yù出。
俞和觉得背脊发寒,可那人影却不在意。伸手轻轻在棺盖上一按,似乎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有只青皮葫芦袅袅飞来,葫芦塞子跳出,一道酒水洒在银棺盖上。
直洒了半葫芦酒,那银棺才又恢复了平寂。
黑影一晃,剩下的半葫芦酒转回,悬到他的面前,从葫芦口中,涌出一线酒气,伸向黑影的喉舌之处。
“我急贪几口酒吃,惹得拙荆不快,小子莫要惊诧。老夫借你的美酒相敬,来!”
俞和举起酒葫芦,冲那黑影略一致意,把葫芦口对准了自己的嘴巴,咕咚咚的一口气喝了大半葫芦酒,腹中一道酒气直冲顶门,这才觉得身上与心中的惊寒散了些。
“年轻人喝酒就是这般豪气!”对面的黑影高声赞道,似乎长吸了口气,那余下的半葫芦酒统统化作酒气吞入,喝空的青皮葫芦落在地上。
黑影的一对金光眼瞳,恍然蒙上了一层醺醺酒意,金sè的光芒散出一圈圈的波澜。
俞和借着酒力,抱拳道:“敢问前辈可是此处的主人?”
那黑影一晃,半晌未出声作答,只听“砰砰”的两声,剩下的两只青皮酒葫芦一齐炸开,酒水化作团团白汽,绕着黑影飞旋起来。
俞和在玉牌中一摸,又取出了四只酒葫芦摆在面前,那黑光一扫,自卷了两只走。
“百年未喝着美酒,酒力却弱了。”那黑影叹了一声,一对金光眼瞳微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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