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是个暴雨夜。
夏日里一场瓢泼大雨突然席卷整座县城,电闪雷鸣,呼啦啦的风将路两边为数不多的绿植吹得摇头晃脑,几乎连根拔起。
路边街坊收起摊位,撑伞而过的行人步履匆匆,私家车挡风玻璃被豆大的雨砸得砰砰响,开得飞快。
电视机狗血连续剧的声音开到最大,几乎掩盖窗外的雨声,连漪盘腿坐在租房柔软的沙发上,刘海用夹子乱七八糟地夹起,额头饱满,一张脸光滑皎洁,穿着粉色hellokitty睡裙,一只手拿着遥控器,一只手在黄瓜味薯片袋里掏掏掏,是正在看电视。
狗血连续剧上头又刺激,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逢精彩处总会强行插播进来广告。
此时电视里男女主正含情脉脉地对视,眼看着下一秒就要朝着对方嘴唇怼上去,画面陡然一转,是长达九十秒的广告。
连漪蹙眉很是不爽地骂了声,熟门熟路按下遥控器上的静音,低头认真寻找薯片袋子里最后剩下的几片小薯片。
门外的异样声也就是这时候传来的。
沙沙沙,像是有人在抖落雨衣上的雨水。
两梯四户的小区,这一层只有她一个人在住,伸进薯片袋子里的手一顿,连漪面无表情跳下沙发,赤脚轻巧走到门边,趴在门上透过猫眼往外看,门外没有人,空空荡荡的一条过道。
刚才的声音像是幻觉。
就在她心脏从喉头落回到胸口时,天边突然一声惊雷,轰的一声。
电视熄屏,客厅灯熄灭,雷电击中电力设备,巨大的电流冲击使设备过载,温度升高,电路中断,整个出租屋内彻底黑了下去。
连漪头皮瞬间发麻。
她不敢在黑暗的地方多待,哪怕一秒都不行——自从那年有人报复连启屿和祝容,故意损坏别墅的电路,导致她被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别墅电梯里快两个小时后,她再也不敢去或者待在任何没有光亮的地方。
连漪在心底尖叫,她恐惧得想吐。
窗外雷声暴雨不歇,亮起的手机屏幕照映出她发白的一张脸,右上角的信号在暴雨天中受阻,信号显示是一个苍白无力的“e”,没有信号,消息发不出去,甚至连110也无法接通。
猫眼已经看过,门外没有人,连漪咬紧牙关打开出租屋的门,浑身颤抖着跑了出去。
连漪直接穿着拖鞋从安全通道走楼梯下去,楼道内有应急灯绿油油的光,她不敢坐电梯,但也正是这一点救了她——三个早已踩好点的男人正坐着电梯从一楼往上,待坐到顶楼,看见打开的安全通道门时才反应过来连漪走楼梯跑了下去。
打开单元门,在看见背后的电梯门也随之打开,三个穿着雨衣的男人从里面面色沉沉地走出,其中还有一个是她下午出门时见过的鸭舌帽男后,连漪脸色更加白了下去。
今晚好像所有的倒霉事都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连漪喊不出来话,她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害怕,要是放在平时可能还好,她甚至还能和三个男人骂回去,但偏偏是今晚,这个骤然黑下去的出租屋,这个暴雨如注的夜。
她往外面跑,小区入住率低,现在还醒着的人寥寥无几,没人能注意到她,她住的这栋楼紧邻着小区的侧门,保安不在门卫室,估计是接到反应去查看受损的电路去了。
“跑什么啊妹妹!有人在追你吗?”
“停下来给我们说说呗!”
三个男人在后面阴阳怪气假笑。
连漪直接从侧门跑了出去。
连漪从来没有走过这道门,她一直都是从小区正大门进出,甚至根本没怎么注意这里还有道侧门,而侧门外居然是汽修一条街。
这个点了,汽修店也纷纷关着门,卷帘门紧闭,一片漆黑,后面三个男人跑得很快,几乎快要扯住她的头发,连漪尖叫一声用力挣开,只在慌乱之中忽然瞥见前面出现一星半点的光亮,她想也不想冲过去,然后直接撞在从鸿盛修车行里走出来的连宣山身上。
连漪怕得要死,只紧紧抓住面前人的手臂,用力到指甲将连宣山掐破皮,她不知道自己是哭了还是脸上砸了雨水,声音哽咽:“有,有人追——”
被人猛地扑过来抓住,连宣山先是蹙眉,待看清是连漪的脸和狼狈的造型后又有一丝的怔忡和惊讶。
不过后面三个穷追不舍的男人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修车行外大吵一架后,两人小半个月没见,甚至都以为不会再看见对方。
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一片混乱之中,连漪浑身颤抖,只觉得连宣山铁青着脸,扯着她的衣领,跟拎小鸡崽子一样把她拎到了他的背后。
“连漪。”
这是他第一次喊她的名字。
连宣山一边不耐烦地从汽修行仓库里拎起根铁棍,一边对着她冷声,“你是真他妈会给人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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