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这一点,岑尧也不可能负了她。
只是岑尧依旧接受不了对方那难以言喻的恶习,此等超乎常纲,颠倒阴阳的事情简直颠覆了他过往十多年的所学。他纠正不了赵明娇,还躲不过对方吗?
奈何三番四次,仿佛已经被他知道了就再也无需遮掩一般,岑尧总是被莫名其妙的灌醉,喂药,第二日醒来就在赵明娇的床上。
五花大绑,极尽凶狠情事。
赵明娇是越发猖狂了,岑尧好言劝过、哀求过、骂过,甚至是跪下来服软过,可换来的只是赵明娇的一次次哭泣和不知悔改。
下一次仍然继续。
这些暂且不提,他们维持着这种诡异而荒谬的夫妻关系长达了整整三年,期间赵明娇对岑尧予取予求,除了不准出府。直到岑尧提出想要个孩子,可偏偏就是这么一件小事,他和对方产生了剧烈的争吵。
“不可能,要生就你生。”赵明娇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圈着岑尧,以一种占有欲极强的姿态,痴痴的道,“若是岑郎能生育就好了,给我生个孩子,一半像你一半像我,我定会好好地疼爱它。。。。。。。”
她摸着岑尧的肚子,凤眼含笑,眼里却满是病态的爱意。
“荒唐!荒唐——!”岑尧脆弱的神经被她的话挑动得绷紧,他急促的喘着气,脸上又露出那种崩溃欲绝的神情来,尖锐着声音喊道,“男人怎么可能生孩子?”
“三年啊!整整三年你都无所出!赵明娇,你玩了这么久还没玩够吗?我只是想要个正常的妻子,一个正常的家,我有错吗?”
“岑郎。。。。。。。。”赵明娇眼眶一红,又开始露出那种要哭不哭的神情。
又来了,又来了,每每岑尧想要问责的时候,赵明娇都会露出那种“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有罪,我生了那样一种怪毛病”的幽怨神情,让岑尧有话吐不出来。
他快要被逼疯了。
整整三年,下人们鄙夷的目光,任何人都能说上一句他的碎语,像被幽禁似的足不出户,以及赵明娇密不透风的掌控。
仿佛又回到了幼年时的岑府,那种压抑得喘不过气来的恐惧和厌恶。
岑尧于是崩溃吼道,“你不生,那我找别人生总行了吧?”
“我找个丫鬟,你要是不信任也可以自己挑选一个,到时候生了记在你的名下……”岑尧胡言乱语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赵明娇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破裂,露出那种扭曲得近乎骇人的表情,心里莫名痛快。
“你不愿意,那就找愿意的人来,你说好不好?”说到最后,他甚至又扯着嘴角问了一句,明知赵明娇受不了。
他与赵明娇,早已不是简单的爱与恨可以形容的了。
都在拿着锐器,狠狠往对方心口上戳。
最后的最后,不是他驯服赵明娇,就是赵明娇驯服他。
他们两个人,都是顶顶的傲气,没有一个是会主动低头向对方认输的人。
“你敢!你敢——”
赵明娇尖叫一声,狠狠地摔着东西,小桌上,凳子上,凡是她够得着的东西不管有多名贵,全部被她打碎在地,她喘着气,像是竭力忍耐般的从喉咙里一字一句的吐出来,“我不生,你也不准找别人生!”
“岑郎,别惹我生气。”
岑尧被她这近乎警告的语气刺激得气血翻涌,自觉面上受到了极大地侮辱,遂沉着脸夺门而出。
“砰!”的关门声响起,里面传来赵明娇发疯的摔东西声。
岑尧走到廊下,失魂落魄的看着高高的院墙和阴沉沉的天,忽然满心惆怅起来,他在想他费尽心思算计来这门婚事,最后又得到了什么?
他想要高官厚禄,可承恩侯压根儿看不上他这个女婿,又谈何在仕途上帮助他?
他想要荣华富贵,想要众人羡慕吹捧,可赵明娇虽愿意为他寻来各处珍宝美玉,却不愿意放他出门。他日日守着一堆死物被幽禁在后宅,如同牢房里的囚犯陡然得了金山银山,毫无用处。
更何况,他虽入赘了侯府,却只是个空头姑爷。
实际上府中的下人根本不听他的话,连他想要吩咐个事情,都得借着赵明娇的名头。至于背地里,岑尧更是不止一次听到下人们肆意嘲笑他是个吃女人软饭的穷书生。
他开始觉得恍惚迷茫起来,他做了那么多,千辛万苦的想要改变自己的地位,可为什么好像又回到了原处?
他依旧像是还在岑府一样,分明是府里的主子,却过得像个寄人篱下的外人。
他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暗地里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偷偷努力了多久,终于从岑府逃了出来。
可最后,好像只是从一个深渊,跳进了另一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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