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婉儿出幽地望了傅玉书一眼,道:“他说我武功不好,跟去反而会误事,不许我跟去。”
傅玉书将伦婉儿扶到床边坐下,伦婉儿看着他,心一酸,眼泪又流下来了。
傅玉书紧握伦婉儿的双手,在旁坐下,伦婉儿挣开双手,流着泪站起身,道:“我替你收拾行装……”
傅玉书一把将伦婉儿搂入怀中,伦婉儿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傅玉书摇头道:“婉儿,别难过,我还有办法。”
伦婉儿哭道:“总不成我们将整件事对师叔说出来。”她越想越难过,泪如泉涌。
“我是绝不会将你留下不管的。”傅玉书搂得伦婉儿更紧。
雨粉又一片吹进,傅玉书的双瞳也变得迷蒙起来,彷佛蒙上了一层雨粉,是雨粉是泪粉?
又是雨,却下在黄昏。
七天的黄昏。
傅玉书、燕冲天已远离武当,这一天黄昏,入住百家集的一间客栈。
燕冲天盘膝坐在床上,不住地叹息,今天他们总算听到峨嵋被独孤无敌攻陷,一音大师与二百数十个弟子无一幸免的消息,'奇+书+网'免死狐悲,再说燕冲天与一音大师也有过几面之缘,难免有些感慨。
傅玉书端来一杯茶,燕冲天接在手中,又一声叹息道:“想不到以峨嵋如此一个大门派,竟落得如此收场。”
傅玉书亦自叹息道:“峨嵋派若非人材凋零,独孤无敌也不会如此轻易得手。”
“莫说峨嵋,我们武当派又何尝不是日渐衰落?”燕冲天仰首长叹,突然有所觉,目光一闪,射向门那边。
傅玉书亦似听到什么声息,身形一动,掠到门旁,探手猛一拉,门打开,一个人脚步踉跄地跌进来。
傅玉书掌一翻,便待切下,燕冲天实时一声喝叱道:“是自己人!”
傅玉书亦已看见,掌停在半空。
跌进来的那个人竟然是伦婉儿,背负着一个小包袱,一脸的委屈之色。
“怎么是你,走来这里作甚?”傅玉书故意扳起脸。
伦婉儿垂着头,一声不发,燕冲天看见她这样子,双眉不禁深锁。
傅玉书接着骂道:“师叔不让你下山,当然有师叔的道理,我们现在并不是去游山玩水,乃是要追查叛徒的下落,你武功不好,帮不了忙反而误事,万一有什么意外,你叫我这个掌门人如何说话?你就是不为自己设想,也该为武当设想,怎能够这样任性?”
燕冲天当日教训伦婉儿的那一套,傅玉书差不多全都搬出来了,只是语气更凌厉。
伦婉儿的头垂得更低。
傅玉书接着喝道:“还不回去?”
伦婉儿抬头呆望了傅玉书一眼,咬唇强忍,傅玉书背着燕冲天,随即向伦婉儿一挤眼,伦婉儿会意,含泪向燕冲天一福,转身欲走。
燕冲天再也忍不住,开声道:“回来。”语声出奇地温和。
傅玉书故作诧异地回望了燕冲天一眼,燕冲天无可奈何地道:“算了。”
傅玉书道:“师叔……”
燕冲天冷冷地道:“你去吩咐店小二,多预备一个房间。”
傅玉书似在犹疑,燕冲天已催促道:“快去!”
伦婉儿喜形于色,傅玉书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亦没有再阻止,快步走出去。
燕冲天接着招手道:“婉儿,你过来。”
伦婉儿怯生生地走到桌旁边,不敢再走前,燕冲天看着她,轻叹一声道:“吃过饭没有?”
伦婉儿点头。
燕冲天一声叹息道:“你的心意,师父是明白的,其实,玉书也是为了你好,这一次我们可能闯去逍遥谷,实在吉凶难料。”一顿,又道:“玉书这孩子实在难得,知道武当派不能缺少他,毅然拋下儿女私情,你实在应该以他做榜样。”
伦婉儿只听得心头发苦,也不知该怎样说话。
燕冲天叹息接道:“师父并不是有意拆散你们,只是玉书既然立定主意,你亦应该死心去成全他。”
伦婉儿茫然地望着燕冲天。
燕冲天又道:“武林以后的命运,也就是由玉书这种人去决定,你应该竭力去帮助他,千万不要因为一时的冲动,做出有辱师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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