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颢嵩上前道:“祁公子来得好,虽没有玲珑九酿,但处州的桃白还是不错的,今晚正可尽兴。”便吩咐小天着人打扫出客房,带着祁峰和祁暮回到自己所住的园子,在石桌旁坐定了闲聊。只一会儿,小天来报收拾好了,祁峰便跟着小天先去安置,也好洗去一路的风尘。
一会儿,宫人又能来报,说门口又人有要见暮儿小姐。贺兰颢嵩玩笑道:“我这思邪宫生意好的时候也没这么热闹,一天能来几拨的。”顺口便问了一句:“是什么人要见暮儿小姐?”那宫人也是一直和小天一起跟着贺兰颢嵩的,此时道:“是,贺兰二爷。”
既知是二爷却没有将人带进来,祁暮有点相信贺兰颢嵩前面所说帮她挡人的话了。贺兰颢嵩望向她:“贺兰老二找来了,见不见?”
他现在是自己的小师叔,总不能真的避而不见,见便见吧。
丛颢崐带了莫奇和小桃负手站在宫门门口,并没有一丝的不耐,见有人来引了,整了整天青的丝袍,缓步而行,从容而优雅。
贺兰颢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二哥今日倒有闲,若不是小祁暮,你也不会上思邪宫来。”
丛颢崐微笑道:“四弟此处对我不是非邀莫入的么?我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要问过暮儿。”
祁暮原本站在贺兰颢嵩身后,此时站出来一些,叫了一声:“小师叔。”
丛颢崐的眼神略黯了一下,依旧温温地开口道:“暮儿,我们原本如何便如何,你还是叫我丛大哥吧。”祁暮犹豫了一下,应了。
贺兰颢嵩道:“今日客多,我倒要好好去安排一番。二哥不如就在我那怒园的亭子里说话,等下酒菜也好直接送那边。”
怒园的亭子是在后山的半山上,对着一个小潭,山岩上有细小的泉流跌落入潭,形成一道小小的瀑布。丛颢崐没有开腔,祁暮便只对着那小小的瀑布发呆。她很想问他究竟知不知道赐婚一事,她有直觉是他是求来的,但她那晚不是已经很明确地拒绝了他么?话在嘴边转了几圈又咽了回去,他承认知道又怎样,他不知道又怎样,自己还能骂他吗?不如装作不知道,如贺兰大哥所说的,且躲远一点再说。
丛颢崐似乎也有什么不太好说的话,酝酿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暮儿,你下山的时候,萧师兄怎么样了?”
怎么样?也没怎么样啊,突然想到就赶她下山了,三哥和沈千言都说过师傅这个人比较古怪了。但她还是回答道:“师傅也没怎样,只说自己要闭关了。”
他又斟酌着问道:“那么萧师兄是说所有该教你的都教完了吗?”
“嗯,师傅就是教了内功心经,千山飞雪,就是你说的那个雾海迷踪,还有回风十三式,落叶掌。”
“齐倒是差不多都齐了,不过萧师兄没有提起无相经么?”
无相经?听着怎么象是庙里的经文?祁暮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
丛颢崐点了点头,又问道:“暮儿,你跟着萧师兄九年,有没有觉得萧师兄这两年老得厉害?”
祁暮低头想了想,自她看见师傅起,他就是个半老头,现在变成了个老头,好象也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原来她以为师傅应该跟张婶差不多的年纪,下山前她只是觉得师傅看上去比张婶老一点而已。这算是老得快吗?她摇头道:“没有啊。”
丛颢崐道:“那你知道萧师兄今年几岁?”他并没有要让祁暮回答的意思,自己接下去道:“他应该是四十三四的样子。”
祁暮吃了一惊,她以为师傅至少在六十以上了,其实只不过是跟爹爹差不多的年纪啊。
丛颢崐将她的表情看在眼中,想来师兄果然是没有将无相经传给暮儿,大约也是怕她练不了吧,从师傅到师兄,看来,这无相经果然是练不成的。他又道:“其实师傅去世的时候也不过六十多点,但看上去却已象是耄耋之人,这其实是他们练无相经的缘故。这无相经原本不是龙雾派的,只是某个祖师爷无意中得来,却教诲弟子不要轻易练习。据说那无相经练成之人,功夫可增一甲子,但若不成,功力虽增了,但人却极易衰老,乃至早逝,功力高者衰老得慢些,功力低的只怕挨不了几年。”
祁暮仔细想想师傅前两年的样子,忽有些害怕起来,喃喃道:“师傅没有跟我提过这个,我不知道。”
丛颢崐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这个,提醒你不要练了,假如练了,也最好停了。”
他想了想又问:“那么萧师兄除了交待你找找同门外,还有没有交待你其他什么事情?”
祁暮此时心有些乱了,只摇头道:“没有。丛大哥,你说师傅他是不是也跟师祖一样?”早衰至死?她不敢想下去,又道:“不行,我得赶快回山看看。”她跟了师傅九年,比任何一个亲人都要长,在她心里,师傅早已是与父亲同样地位的人了。她本来还打算带着三哥回山,给师傅看一下,希望师傅也能喜欢三哥。但现在,她不知道师傅的时间还有多少了。
丛颢崐道:“暮儿,要不你在处州再多呆几天,我安置好杨公子,陪你走一趟。”
再等,祁暮如何等得住?她正想摇头,忽然亭外有人接口道:“不必了,在下自会陪暮儿去的。”却是祁峰跟着贺兰颢嵩来到了亭边。
丛颢崐看见祁峰进得亭子,目光一紧,却依旧含笑致意到:“祁公子,又见面了。”
祁峰亦躬身道:“贺兰大人有礼了。”贺兰颢嵩挥了挥手道:“在我思邪宫内,没有什么大人。”
晚餐就摆在亭内,众人一边看着紫坞的落日,一边品着处州名酒桃白,只是祁暮这样迟钝的人也感觉得到祁峰与丛颢崐间的暗流涌动,机锋迭起。贺兰颢嵩看得兴致盎然,而祁暮却觉得颇为无奈。
次日一早,祁峰和祁暮就作别了贺兰颢嵩,丛颢崐并未宿在思邪宫,祁暮便也免了与他的见面。
祁暮有些心急,只想早日赶回雪峰山。她将丛颢崐所说的有关龙雾派的情况及对师傅的猜测一一与祁峰说了,祁峰道:“暮儿别急,啸风和绿骊皆神骏,这里离落沙城也只有一半的路了,我们每日可以多赶些路,最多赶不到宿头住在野外而已。我倒是备齐了东西的。”祁暮看他因来回奔波而显得有些陷下去的两腮,不由有些歉意地望着他:“三哥,辛苦你了。”祁峰看看她:“暮儿,这也不算不得什么。以前也曾连夜奔波几百里的。陪着暮儿,又怎会觉得辛苦?”
祁暮想起那恼人的赐婚,眼下也只得跟三哥说了。祁峰道:“这个,我也听说了。我想你爹现在恐怕也有些难办了。而且这赐婚也不容易拒。不是因为是太后赐婚的,而是因为云阳的形势。皇上虽然已亲政,但大权还掌握在那些顾命大臣手中,其中辅国将军去年以贪墨为由查办了,但一直怀有异心的诚王和信王目前还未能动。而你爹掌握兵部,此前一直态度不明,太后及右相必然要将他纳入自己的掌握中,还有什么比联姻更方便的事呢?上次选秀,被你唬弄过去了,但这次,贺兰颢崐势必一定要娶到你,都说辛大人爱女如命,掌握了你自是掌握了辛大人,掌握了兵部。”
他忽然淡笑道:“听说皇上目前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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