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了解了这一番情况后,难免衡量一下自身的情况,主办方指定的那两道菜,说不定是什么,这就很考验人,万一遇到不擅长的,那就麻烦大了。
至于自选菜,那倒是可以提前做准备,不过这种提前做准备的,又得多花心思了,因为自己能准备,别人也能准备,这个时候就是各家把自己最顶尖的绝活使出来的时候了。
了解了情况后,顾全福也和五个入选弟子开了一个小会,他先把各大菜系的经典菜色都走了一遍,又从中挑选出一百多道最具有代表性的:“这一百三十道菜,如果你们都能掌握了,那两道指定菜肯定也就没问题了。”
顾全福这一说,弟子们多少有些傻眼,这些菜,自己本菜系的还好,但是有些和自己菜系相去甚远,他们也就是知道,未必多熟悉了。
再说他们也没这么多时间练习,玉花台也不可能给他们提供这种机会每个人练一百多道菜啊!
顾全福却慢条斯理地道:“倒是不必做一百道菜,要知道别看那些菜名目繁多,但是最基本的也不过是那八大基本功,自然这八大基本功又因菜系不同而有不同,可万变不离其宗,也不过是基于这些基本技法罢了。我们现在化繁去简,就把这一百多道菜的精髓全都抽出来,把最基本的功能查漏补缺,全都过一遍,等过完了这基本功,再把一百多道菜的菜谱看看,到时候也就能做到胸有成竹了。”
大家一听,自然是精神为之一振,于是大家伙马上分工,一百多道菜谱,加上顾全福一共六个人,每个人分二十道,要仔细钻研其中的技法,把里面的关键技法写出来,到时候大家进行汇总。
开完会,别的弟子听说了,也想帮忙,说这是师门的荣辱,师兄弟能得奖他们也光荣。
入选的几个当然感激,于是也分给他们一些,最后每个人也就是大概十五道菜,分别钻研。
顾舜华也分了十五道,她把菜谱都写齐全了,每一个步骤是什么,因为材质的不同,带来技术难点是什么,火候有什么要求,口味上有什么注意点,这些都需要研究。
玉花台也提供了灶上的机会,可以适当地利用,有些实在难的,倒是可以上灶操练一番。
这么一来,顾舜华自然是忙得脚不沾地,有时候不得不从电视大学的复习时间里挤出来分析菜谱,可事情这么一拖,到了晚上八点多回来,她又得拿起书本来学习。
任竞年看她实在是太辛苦,便陪着她一起学,把她要学的东西都给整理成笔记,自己给她一点点地讲。
这样的好处是学起来快了,不过也有很多不方便,家里毕竟还有两个孩子呢,怕影响两个孩子,只能是把孩子先放在陈翠月那屋,夫妻苦熬着,在灯下一起学习,有时候要学到晚上十二点多。
顾舜华听任竞年给自己讲那些经济学原理,推导市场模型,那些复杂的坐标曲线,动态推演过程,他都能分析入理,将整个过程讲得透彻。
她当然明白,这些东西,如果自己来看,对着一个静态的推演过程图来研究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变的,又是怎么达成这一步的,无论怎么着都枯燥,需要看很久才能琢磨明白。
但是他现在这么讲了,那些推导过程仿佛活过来了,她一下子就能看明白了。
谁知道一个讲,一个听,正投入那些推导公式中,突然,仿佛有那么“啪”的一声,周围一片漆黑。
顾舜华看了看外面,整个大杂院里都是黑的,远远看过去,别处也不见亮光,知道又是停电了。
隔壁的霍婶便开始抱怨开了:“怎么又停电呢,天天停!”
院子里其实除了顾舜华任竞年,也有别的学习的,这个时候就出来透透风,说个闲话,有人就说现在供电局局长给电网下了死命令,首钢那种企业肯定最优先供应,化工厂也不能停,因为这个,他们这种居民用电自然更容易停了。
一时又说起肥皂供应紧张的事,说就因为肥皂供应紧张,化工厂才不能停的。
顾舜华便从抽屉里摸索出来蜡烛点上。
任竞年听着,问道:“之前我们单位发的那些肥皂,还有吗?”
顾舜华在摇曳的蜡烛中重新翻开了课本:“有呢,好几块,根本用不完。”
任竞年:“那就行,我们学校同学抱怨说肥皂限量,得排队买。”
顾舜华听他那语气,想想便笑了。
任竞年:“你笑什么?”
顾舜华叹:“你最近也够累的吧?为了我的事,在我这个工业管理上也下了大功夫了!”
他学的是计算机,专业上距离这个可十万八千里,上次他们同学过来一起吃饭,中间谈起来专业的事,他们专业学习还是挺辛苦的,甚至他们需要学习许多外文的专业书籍。他们的英文水平大多还没到那个地步,这个时候还不就是死啃。
而任竞年在那些同学中,算是学得最出色的,所以他在学业上付出的功夫肯定也少不了。
可他要操心的事其实也不少啊,柴米油盐的事,学校里计算机的事,还有这工业企业管理原理,真是样样都得拎起来。
任竞年听这话,笑了:“你的这个专业还是挺不错的,很有实用性,我觉得有用,所以也就一起学习下,这个学了不亏,我沾光了。”
顾舜华叹了口气:“最近我太忙了,家里根本顾不上,多亏你照顾孩子。”
她确实顾不上,晚上回来都八点了,孩子也差不多要上床睡觉了,现在唯一和孩子接触的时间就是早上送孩子了。
任竞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辛苦的?”
顾舜华:“是有点……”
任竞年:“我的专业学起来确实难度很大,需要付出很多心力,现在又陪着你一起学企业管理知识,还得照顾孩子,我真是太辛苦了。”
顾舜华有些意外。
摇曳的烛光中,任竞年却笑了笑,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之后才道:“可这不是我应当应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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