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语转开脸,无视他的质问,贝齿咬着唇瓣,一个字也不发出来。
男人变本加厉。
一阵猛烈的风撞在窗户上,支窗的叉杆掉在地上,轰隆一声,撞击着窗牗吱吱作响,冷风灌进来,吹落书案上的纸,散落一地。
北风□□着花瓣,一片片扑簌簌零落。
在压抑中爆发出来的浪潮惊天,沈星语终于窥见到这个男人真正的狠厉,那么多的花样,忍不住哭出声。
到最后,嗓子已经完全哭哑了,像一瓣被冷风吹落的花瓣扑簌簌抖动,衣衫碎的不成样子。
双膝,手肘上都是淤青,眼眶红的像只兔子,指尖的床单都抓烂了。
“知道错了没?”男人问。
沈星语丝毫不怀疑,若是她再回答错,她还要再经历一遍,黯哑的声音瑟瑟:“知道了。”
“错在哪?”他追根究底的问。
“我不应该划脸。”她说。
顾修终于满意了,一只手托着她掌心,玉指抚她指节的血口子:“这么好看的手,骨指修长,肌肉均匀,要好好珍惜。”
“这是最后一次。”
“再有下一次,但凡你指节多一道口子,你婢子就断一条腿,就从那个阿迢开始吧,不信你下次再试试。”
沈星语尾椎上爬起一阵恐惧,她从不知道,顾修还有这样魔鬼的一面:“我不会了,你不要伤害阿迢。”
“乖。”
顾修摸摸她脑袋:“一直这样乖多好。”
指尖往下去,“还疼吗?”
沈星语“嘶”了一声,小猫儿是的可怜,“疼。”
“你乖乖的。”男人说:“听话就不会受罚。”
沈星语脑袋不住的点着:“我知道了。”
顾修弯腰将她抱起来,去了浴室,他没叫婢子,头一次,侍候她沐浴,修长的手指拨弄水流,将她洗的很干净,抱出浴桶,又耐心,用毛巾将水汽擦的干干净净。
沈星语其实沐浴完一般还要擦香膏子,顾修自然不知道这些规矩,沈星语没敢支使他。
任由他将自己抱出去,放到塌上,又从床头的抽屉里拿出那支药擦拭肿了的地方。
做完这些,又用毛巾给她绞头发。
沈星语的头发特别厚,又很长,绞发是一件挺重的工作,顾修没表现出一丝不耐烦,目光专注的看着手上的动作,烛火逆着他的五官,清俊不染尘埃的脸,嘴唇削薄,手上的动作很温柔。
沈星语还是头一次看见他这样细致的一面,很难和刚刚那个粗暴的人联系起来。
她今日见过太多面的他。
上玄月高高挂在夜空,风劲,月也清。
这人于她,是敬畏的高山,是背靠的大树,是心头的爱慕,却也是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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