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明明不关你们的事!他们还对你做了什么?”陈樨整个人被懊悔和负疚的情绪撕扯着,握着手机的掌心汗津津的。现在说这些都晚了,怪不得他们搬离自己的家去了马场生活。她有什么资格说孙见川傻,在卫嘉眼里她同样是个大傻蛋。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我太冲动了!”
卫嘉却意外道:“你没错!你做了我永远干不出来的事儿,我反而觉得痛快。他们砸就砸吧,我和卫乐现在在马场也挺好的,比在村子里自在……陈樨,你是要哭了吗?”
“放屁!”
卫嘉假装没听见她悄悄吸溜鼻子的声音,笑道:“屎尿屁女王。年三十说什么,来年就有什么。当心明年都是屎尿屁!”
“放屁放屁放屁!我还要说卫嘉卫嘉卫嘉……这样我明年走到哪里都能见到你吗?”
他又不说话了。陈樨也自悔失言,诡异的暗流沿着电话线千里传递,她的脸又开始发烫,心里悄悄揣测着他现在的表情。
“樨樨,还没讲完电话?准备吃饭了!”家里人在催她上桌吃年夜饭。
“我有什么好见的。”卫嘉说话声音听来平静得很,“我听见有人叫你了,我也得去帮胖姐杀鸡。新年快乐……”
“等等,不许挂电话。不要挂!”陈樨换了个地方说话。她一定去了空旷处,听筒里除了急促的呼吸,还有风声。
“孙见川那天都说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我只问你一次,你对我到底有没有想法?”
“什么想法?”
“就是我对你抱有的那种想法。歪念、邪念、朋友之外的想念……你懂我的意思。卫嘉,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我能听出你的谎话!”
天台的风吹得陈樨一阵瑟缩,她跺着脚道:“倒是说话呀!你要是对我有意思,我等你来找我,或者将来有一天我去找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哑巴了?我在外面快要冻死了。”
“我不知道。”
“什么鬼话!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不喜欢我就直说好了,我也不会强买强卖。发张好人卡我也能明白你的意思,为什么要用这种话来搪……”
“我说了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没有骗你!为什么你在每一件事情上都那么咄咄逼人。”
陈樨剩下的话消失在喉间。真奇怪,她记得自己还有话要说的。卫嘉的回避也在意料之中,她自有对付他的法子。可那些手段忽然间统统想不起来了,像被刚刚那阵腊月的风吹散在天台。
她想起上小学的时候,她家还是三口人。有一天妈妈问了一个问题:什么东西说不出、看不见、抓不住,也感觉不到?
爸爸说是暗物质。
她说是个没有味道的屁。
可妈妈说这些都不对,答案是“不存在”。
宋明明女士在家里一向有绝对的话语权。如果某样东西说不出、看不见、抓不住,也感觉不到,它只能是不存在!
“行吧,我懂了。”陈樨又吸溜了一下鼻子,“别误会,我绝对没有要哭的意思,只是流鼻涕。我回去了,新年快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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