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下,才低头去看。果然,一边卷到了小臂,一边却长到第二节指骨。
昨晚我把衣服塞洗衣机里,洗了却忘记拿出来,皱皱巴巴成一团,完全没法穿。早上出门时又赶时间,我只能从裴雁来衣柜里随便拿出一套运动服套在身上,但这人骨架比我大一个号,袖子和裤脚都要卷起来才合适。
我整理好袖口:“谢谢提醒。”
胡春漫道:“不客气。”
“治疗方案的事……”
胡春漫这才眨了眨眼睛:“是一种蛋白疗法,褒贬不一,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大范围投入市场,有的患者说控制效果很好,有的就……”
我很快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存在风险。
我问:“胡叔他怎么想?”
胡春漫摇摇头,苦笑两声:“我也搞不清楚他在想什么。我就没搞清楚过。”
“……”这话说得微妙,我就不方便接了。
死生太重,在医院里,一切情绪都被无声放大。
我们并不相熟,加之胡春漫陪护太久身心俱疲,我缺觉时话更少,在这段对话之后,整整十分钟都没人开口。
沉默是被隔壁病房的吵闹声打破的。吵嚷声很大,听口音也是两个外地人,但很快,护士站的护士就被惊动,推门叫停劝和的动作极其熟练。
胡春漫解释:“是隔壁老人的儿子和儿媳妇。老太太肠癌晚期,现在进食都成问题,老伴儿又不管事。他儿子病重的老娘全丢给老婆,前几天晚上还去……,被他老婆抓了个正着。我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几乎每天都会看到他们吵架。”
都什么人。
“自己闹出的笑话还要打扰到其他病人休息……”我没忍住悄悄打了个哈欠,话尽量说得客气:“不太好。”
胡春漫看向我,眼神有些微妙。我和她对视两秒,是她先移开视线。
“不好意思啊。”她突然说:“早上我打扰到你了吧?”
“什么?”我以为她是说影响睡眠,不熟练地宽慰道:“我平时也差不多这个时间起床,没事。”
但胡春漫的文化背景相较于国内更加开放。
“Here。”她点点自己的耳垂下方,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就是细品总觉得揶揄:“抱歉啊,我早上也是太激动了,老胡睡着的时候多,我只能那个时间打电话。”
“……”
我愣了下,迟疑一瞬才摸上颈侧,触感确实和周围的皮肤不太相同。痕迹位置相对隐蔽,我早上走得急,完全没发现裴雁来还留了个这么明显的标记。
胡春漫这话我还没想好怎么接,病房的门就被从里面推开了。裴雁来走出来,又把门关上,我和胡春漫都站起身。
“又睡下了。”我和胡春漫还没开口,裴雁来就先说。
“事情谈完了?”我问。
裴雁来点了点头。
胡春漫神情有些黯淡,“最近他挺容易困的。”她仰头问裴雁来:“你看他状态怎么样?”
胡春漫个子不高,所以裴雁来微微垂下头,回答:“住院住久了,容易疲惫也正常。胡律头脑很清醒,刚刚状态还不错。”
胡春漫终于露出点儿笑模样:“治疗的事,他怎么说?”
裴雁来回答:“他的意思是想尝试一下,转院的事我来处理。”
我一愣,问:“要转去哪儿?”
裴雁来把目光调转向我:“还在本市,但是所私立医院。只不过三个疗程后还要再做一次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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