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姑娘第二次回去换衣,这次换上了正礼服,不过,两人的正礼服风格大相庭径,陆灼彩一身奢华大袖,她本生得清淡,厚重的打扮反而失了神采,而陆春彩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套浮光锦香衣罢了。
陆灼彩心下是很得意的,瞧陆春彩那穷酸样!
然而……不知为何,凡是走过她们身边的宾客女使,都不由得停下来多看了两眼陆春彩。
她身上什么香包饰品都没带,为何散发出如此好闻的清香?并且,多用香包的人都知道,香包味道一向游离,不如陆春彩这般自然,如同体香。
二加仪式之前,叶舜替陆春彩拿掉了素玉笄,替她整妆,间隙,大娘子忍不住悄声问了一句陆春彩:“三丫头,你这衣衫是何处买来,竟然如此清香奇异?”
陆春彩浅浅一笑:“大娘子若是喜欢,下次女儿送大娘子一些布料试试。”
大娘子被哄开心了,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庞,以往,就算是在外人面前,大娘子也极少给她一些做给外人看的亲昵,倒是让她有些不适了。
大娘子为二人戴上冠朵,陆春彩是简单的珠花百合花冠,陆灼彩则是昂贵许多的珠宝,这些都是大娘子膝下嫡女用过的,但大娘子一看那个灼彩如此没气质,还趾高气扬想比过嫡女,一时后悔答应借她这冠朵。
如此想着,祝词也送得不情不愿:“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两个姑娘齐齐给大娘子敬了一杯顾泱泱的“人间富贵花”。
“旨酒既清,喜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礼成!请,宾客入宴!”
礼成时,两个已及笄的姑娘要被家中两个男丁扶着站起来,陆家大公子陆初霁起身向两个妹妹走来,男子长身玉立,一身天青直缀,郎朗如日月入怀,大公子平日里在盛京城中读书,是这一辈的少年里,才华冠盛京的人物。
走到陆灼彩面前时,陆灼彩心下跳,她一直敬仰大哥哥,心中期待着大哥哥扶她礼成。
却没想到,陆初霁看到平日里家中没什么存在感的陆春彩,心中觉得愧疚,顿了顿,转而去扶了陆春彩起来。
陆灼彩被陆初泽扶起,看着大哥哥去扶了自己瞧不起的三妹妹,心中一阵不甘,她凭什么……
陆初霁和陆墨彩是嫡亲兄妹,从小偏宠陆墨彩,他平日不常回扬州,每每私塾中有假回来,缺总是对这个透明的三妹妹多有照佛,那她呢,她就不配当大哥哥的妹妹了吗?
陆灼彩心中有气,悻悻瞪了一眼陆春彩。
天天扒着大哥哥,就要入席了,看你在大哥哥面前怎么丢人!
另一边,若星正悄悄对陆春彩眨眨眼,露出一个看好戏的笑容来。
若星悄悄对陆春彩眨眨眼,露出一个看好戏的笑容来。
陆家此次为两个姑娘加笄一共定了二十桌席面,庭院左边为陆灼彩的席面,右边是陆春彩的。
要入席了,陆灼彩心下得意。
前几日,她特意让女使去小小散布了一些陆春彩的“好事”,定不会有郎君再相中陆春彩了。而她,爹爹和娘亲早已谋划为她邀来不少王公贵族的郎君相看,她的席面绝对是这扬州城最豪横的才是,下一个嫁入高门的,只能是她了。
“宣,临安刺史家大公子林长风,入右席!”
什么?!陆灼彩吓得从红木软椅上站起来,搞错了吧,她陆灼彩在左席才是!
“宣,扬州通判家大姑娘徐时玉,入右席!”
“宣,临安通判家大公子沈闾,入右席!”
陆灼彩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了,提着裙子便跑到司仪那一把抢过宾客名单!
她惊呆了,那一长串的王公贵族,贺礼竟都是写着陆春彩的名字,自然都是——入右席!
她的左席到最后,竟除了亲戚,无人入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陆春彩看着这空荡的场面,她一时忍不住,转身扑向了菊小娘的怀中……
叶舜和若星相视一笑,叶氏赌坊确实握着很多人的把柄,从上到下,从上流到下流,暗中发发力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能说欺人者,必虐力回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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