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点点头,三日以后,她要哄盛嬷嬷给玲珑四司做靠山,只怕一顿川饭是不够的。
愁思间,马车忽然踉跄了一下,停住了。
春芽撩开帘子探出半个身子,想问车夫为何停了,然而软帘外哪还有什么车夫,一抹刀锋划破夜色,架在了春芽细白的脖颈之上。
春芽一声尖叫默在喉咙里,这才看见车夫已经被踹晕在地上了,拿刀架着她的是个山匪模样的大汉,此刻狠狠将她推了一把,推进车内,狞笑道:“几个小娘们姿色不错啊,可惜没什么眼色!”
若星一愣,一把将顾泱泱和柳雨推到身后,张有眼又将她按在手臂下,挡在她们前面,冷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财王爷,我们只是来寒泉庵烧香的村民,银钱交子都在马车后的箱子里绑着,只要你放了我们一家老小,你们悉数都拿走,我们绝不报官声张。”
财王爷是这些山匪给自己取的白话名,被劫了就破财消灾,谁也不想惹事。
那山匪仰头大笑:“你们那破四司都闭门了,能有几个交子银钱让大爷我放过你们?”
若星皱了皱眉,这不像是来劫财的,她问:“谁雇你们来的?”
“自然是被你们坑害了的人。”山匪蔑笑几声,“要我不顾那东家放了你们也行,不如你们这几个小娘子轮流陪我们倒是可以考虑……”
春芽离马车门最近,山匪眼神猥琐的看向春芽,刀尖转了个向,往春芽的衣襟而去。
春芽捂住衣衫向后退去,却退无可退,本看起来柔弱至极的她,忽然昂起头大声喊骂道:“别碰我,拿开你这个天杀的脏手,你爹娘就应该生你时把你踩死丢下山崖,狼闻见你尸体都要吐出翻个跟头三里地的腌臜货色!”
“这娘们,怎生骂得那么脏?!”那山匪被骂懵了,反应过来更是愤怒,伸手便去脱春芽的衣衫,“你继续骂啊,不如来爷身子下骂!”
众人还从春芽的脏话里未回过神来,一枚银兔簪子狠狠戳进了他的手背!
“啊——你这个小贱蹄子,居然敢扎我,不要命了你!”
若星冷着眸,用力拔出银兔簪子,转而又迅捷去戳山匪拿刀的手!
山匪目瞪口呆,看着自己被扎了两个血洞的手背,疼得爆呵:“你找死!”
“怎么了?!”马车外等候的几个山匪听见动静,作势要跳上马车察看。
张有眼一脚把那山匪踢了出去,捡起山匪的刀便探身出了马车,若星手中拿着锋利的簪子跟了出去,面上毫无惧色。
外面站了七八个山匪,皆是手中拿着刀棍。
若星咬着唇,回头与春芽说:“谁碰了我姐姐,我就要谁的命!”
张有眼拎着刀,独眼斜看着山匪,气势昂扬,颇有灶台上砍猪大骨的架势:“大娘我当年也是在道上混过的,谁要是敢过来!我砍死谁!”
若星冷峻的眸光看向地上抱着手哭嚎的山匪。
那山匪被她这么一看,居然发憷了一下,俨然忘了现在到底谁人多。
“给我上啊,弄死这几个娘们!”那山匪回过神来,立即狠狠下令。
七八个山匪一拥而上,几个姑娘就是气势再强也不可能真的能打过,若星一簪子戳过去,下一刻就被打了两个巴掌,手臂上不知什么时候被砍了一刀,冒出血水来!
“啊——”
顷刻之间,围住她们的山匪后背竟被插上几支利箭!
若星得以喘息,她捂着手臂靠在马车上,几乎快要疼昏过去……
在最后一刻,她看到夜色中缓缓走来一个颀长的身影,那人身穿金丝走线的墨色香云纱,飘逸决然而来。
那是一个戴着金线木雕面具的少年。
有一双海底琥珀般美丽的眼眸。
倒地的山匪也看到了那人,瞬间抖如筛糠,缠着声音说道:“金……金麟司御卫……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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