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要用舒阑珊来堵住首辅杨时毅的嘴的,可如果堤坝是给别人毁了的,那岂不是白白送了个把柄给杨时毅。
“你不要胡说!”飞雪厉声呵斥,“这东西谁知道是从哪里冲过来的,你就肯定说是堤坝上的残体?还有这些什么青竹之类就算是真的,也有可能是冲垮后村民们所为。”
舒阑珊摇摇头:“姐姐有所不知,您所说的问题我也想过,但是这几块石头的确是堤坝的残体,毕竟方圆百里只有堤坝才用这种花岗石混合淤泥、鹅卵石,还有竹子在内的材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达到最为坚固最为防水的效果,小人是知道的,甚至随便一个河道监造都也知道。至于您说截断面是村民所为……据我所知事发之后,因为贵人的驾临,县官大人命衙差看管周围,没有村民敢靠近。另外,若是您不信的话,我想或许可以去临县的堤坝处寻找,我想十有八九,也会发现同样给毁损的堤坝残体。”
她毕竟担任的是土木监造,一提起这些来自然胸有成竹,可直到说完,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堂下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飞雪的脸色非常难看,可是舒阑珊一句句话如此确凿,让她无法反驳。
舒阑珊的眼皮忽然跳了跳,她嗅到了一点不妙。
在她努力寻思到底是哪里出了错的时候,赵世禛唇角微动:“到底是晏老的得意门生,也怪不得晏老竟然破例收你为徒,你做的很好……舒阑珊,下去歇息吧。”
这话听来似是夸奖,但是舒阑珊却有种汗毛倒竖的感觉。
她因为发现了堤坝溃决可能另有真相,本来还想瞅个机会替常先生等求个情,可显然赵世禛没有给她任何机会。
在舒阑珊离开后,飞雪拧眉:“主子,这人、这人坏事!”
“他怎么坏事?”
飞雪心一紧,这么说岂不是显得她也相信了舒阑珊的话?她忙改口:“此人满口胡言!溃决的原因早就查明,牢里那些人也都供认了……”
赵世禛却道:“你说,胆敢做这种诛九族的事儿的,会是什么人?”
飞雪噤声,她震惊地看着赵世禛:难道主子也信了舒阑珊的话?
“奴、奴婢想不到。”她的声音很轻,带点不安。
赵世禛却又说:“怎么能想不到呢,自然是想从中得利的人。”
只有天大的好处,才会让人丧心病狂地冒着诛九族的危险行事。
东宫跟内阁势若水火,黄琳负责的堤坝出事,对首辅杨时毅自然不利。
飞雪有些呼吸艰难,声若蚊呐:“太子殿下……应该不至于这样、不择手段……”
赵世禛却淡淡的:“太子当然不会如此昏聩,但是太子身边的人就不保证了。”
但是这种事情如果跟太子牵扯上,又是在赵世禛手里爆出来,那太子自然会怪罪赵世禛办事不力。
飞雪思来想去,眼中闪过一道寒光:“主子,都是那个舒阑珊坏事,趁着现在没有别人知道此事,不如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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