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说了。”屈一怪道:“你都听到了,是不?”
“没……没有。”马全义觳觫的道:“属下一句也没有听到……”
“很好!”屈一怪脸上神色愈来愈见严厉,嘿然笑道:“马全义,你当屈某不知道么?
你暗中跟随屈某,已非一日,屈某一向不喜有人觑觎,觑觎我屈某的人,都难逃一……”
他底下一个字,当然就是“死”字。
马全义在江湖上混了多年,就是屈一怪口中不说出来,他鉴貌辨色,也可以想得到,于是没待屈一怪说出口来,突然双足一点,倒纵而起,他外号天马,轻功自然了得,到了此时,不得不走。
好在他已从羊令公口中,听到屈一怪本名不叫屈一怪之言,已经够了,屈一怪要杀自己,自是含有灭口之意,他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屈一怪大笑一声道:“屈某面前,你想逃走,那是作梦!”
抬手一指,凌空点出。
这两句话的时间,天马马全义已经掠出去两丈开外,突然闷哼一声,身躯砰然一声,应指坠地,立时气绝。
羊令公不觉一怔,说道:“屈老哥杀了他?”
屈一怪淡淡一笑道:“他犯了兄弟律条,非死不可。”
羊令公道:“不是灭口?”
屈一怪笑道:“也可以这么说。”
羊令公目光逼注,问道:“阁下究是何人?”
屈一怪看了他一眼,说道:“令狐老哥改变了昔年的容貌,也改变的昔年的姓名,兄弟的容貌、姓名,自然也可以改变的了。”
羊令公道:“老夫已经坦白相告,屈老哥还要故作神秘,不肯说出?”
屈一怪含笑道:“彼此彼此。”
羊令公怫然道:“你此话怎说?”
屈一怪道:“羊掌门人只须稍作深思,就可以担得到兄弟是谁了。”
羊令公怵然一震,张目道:“屈老哥莫非……”
屈一怪沉笑一声道:“羊掌门人想到了就好,十年来,兄弟一直耿耿于怀,今晚见到羊掌门人,兄弟内心的不安,总算释然了。”
他不让羊令公说出来。
羊令公大喜道:“你果然……哈哈,今晚真是幸会之至!”
他也领会到屈一怪屈身担任夏家堡总教习的苦心,也没说出来。
屈一怪道:“羊掌门人来得正好,但也来得不是时侯。”
羊令公道:“屈老哥此话怎说?”
屈一怪道:“羊掌门人来得正好,是兄弟正有一事奉托。”
至于羊掌门人来得不是时候,那是夏云峰目前气焰正盛,夏家堡中不啻龙潭虎穴,不宜硬……“他不待羊令公开口,自己席地坐下,含笑道:”羊掌门人请坐下来谈一谈。“羊令公依言在他对面席地坐下。
这一来,数十丈方圆,只要有人走近,就不难发现,于是两人放低声音,交谈了足有半个时辰。
羊令公才站起身,朝屈一怪拱手为礼,腾身飞起。
屈一怪也跟着站起,抱抱拳,说了句:“兄弟不送。”
俯身挟起天马马全义的尸体,铁拐点地,腾身朝夏家堡飞去。
口口口同样在三更左右,东院附近,也有一条人影,悄悄的摸了进来。
那是一个小巧的人影,身法异常灵活,尤其夏家堡的路径,摸得很熟,旁行迥廊,迂迥曲槛,好像回到自己家里一样,轻易的绕过了几处堡丁值夜的岗位,如今已经走入紫薇花棚之下!
就在用细竹扎成的一个圆形花窗前,悄然站立着一个一身青色衣裙、长发披肩的少女。
今夜月亮还只像半个饼,自然也没有银色的月华,连星星都黯淡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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