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榆定定的望着那边的黑衣男子,忽然从怀中拿出那块玉佩,“今后所有事宜向本宫禀报。”
男子抬头看了眼那枚四方黑龙玉佩,又立即低下头,“是。”
“皇上?派去监视的谁,过?往探听的所有讯息,本宫都要知道。”
沈榆目光灼灼,“今后,着重看护三皇子。”
男子声音干脆利落,“是。”
细细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沈榆闭上?眼,“下去吧。”
再?次睁开眼时殿内的人?已?经不见,她倒了杯温水,喝了口?润润嗓子,一?边拉开竹帘,目光悠远的望向天边的圆月。
如果她是霍荀,肯定会?更狠,无论什么感情,任何?人?都不允许威胁她祖上?传下来的基业。
所以他那样?做也没有错,反而最后却心软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肯定很想要个女儿,因为一?个皇帝无法去爱一?个妃子,但是却可以肆意爱自己的公主。
也许,他对自己的喜欢会?比她想象中多一?些,只是老板和员工终究是不对等的,不对等的爱情本就不该存在。
内殿安静了许久,终究是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若无要紧事底下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打扰她休息。
“何?事?”
殿门忽然被推开,慕衣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启禀主子,皇后娘娘她……气血攻心,伤了肺腑,刚刚众太医施针无果,此刻已?经薨了!”
沈榆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本宫病重,不便去看望皇后遗体,先晓谕六宫,将此事告知宫外的苏丞相,明日起让宗亲命妇都进宫为皇后守灵,其他事宜,就交由佟妃处置。”
知道娘娘还?在为皇上?和腹中子嗣而心伤,此刻定然已?经麻木疲倦,哪里?还?有精力去管其他事,慕衣点点头,很快就退了下去。
其实她也没有想到皇后娘娘竟然会?为皇上?而悲戚过?度而亡,看来皇后娘娘只是平日里?风轻云淡,毕竟是少年夫妻,又怎么可能?不爱皇上?。
就是可惜了主子腹中的龙裔,那可是皇上?为数不多的子嗣,主子此刻定然身心疲倦。
国丧期间宫中响起悲恸的哀钟声,回荡在整个皇宫的每个角落。
沈榆以小产病重为由并未出现在皇后的灵堂上?,倒是次日文妃和佟妃守完灵就红肿着双眼来了颐华宫。
“皇上?走?的也太突然了,臣妾甚至连皇上?最后一?面也没有看到。”
佟妃是真泪流不止的悲伤。
文妃反倒平静许多,只是神色有些疑虑,“皇上?是为了肃清朝政才遭到奸臣谋害,可皇后娘娘为何?会?这般,难不成都是我等看岔了,她对皇上?早就日久生情情根深种?”
皇后会?为皇上?而哀伤过?度而死,这说出去后宫中谁人?会?信,这还?是不知道的,知道的谁不清楚皇后心里?早就有人?了,怎么可能?会?为了皇上?哀伤过?度而亡。
“那还?能?怎么了,她本来就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如今死了,既能?保全家门荣耀,也免得她继续再?煎熬下去,指不定是她自己服毒自尽的。”
佟妃抽泣不止的分?析起来。
沈榆还?躺在床上?歇息,神色全是疲倦,打不起半分?精神,“意外也好有心也罢,人?都死了,她想要什么就给她吧。”
闻言,佟妃两人?面面相觑,不由出声道:“那是以皇后之名入葬,还?是以新帝嫡母东宫太后之名下葬?”
沈榆沉默了片刻,“遗诏已?然天下皆知,自然是以东宫太后之名入葬皇陵。”
听到这话,两人?自然是连连点头,“娘娘所言极是。”
知道她如今丧失腹中子嗣精神恍惚,两人?也未敢多打扰,白日给皇上?守灵,晚上?又要给皇后守灵,她们也是忙里?偷闲才过?来请示一?回。
发生这样?的事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当然只能?往前看,好在她们当初的选择没有错,也算不幸中万幸。
霍荀入葬的那天,纵然身子“孱弱”,沈榆还?是强撑着出现在灵堂,但是很快悲伤过?度又“晕厥”过?去,被扶回了颐华宫。
霍荀和皇后是同一?天下葬,只不过?一?个在西山的帝陵,一?个在东齐山的皇陵。
响了整整七日的哀钟终于停了,反而显得宫中格外安静。
尚仪局赶制了一?套凤袍,因沈榆的要求,中规中矩即可,无须过?度奢华。
深夜,四周万籁俱寂,听竹忽然推门而入,迈着小步来至软榻前,“人?已?经走?了。”
沈榆低头翻看着暗卫送来的朝臣讯息,并未抬头,“说了什么。”
听竹唇角微抿,“她说……从此山水不相逢。”
沈榆淡淡一?笑,是该山水不相逢,东宫太后已?经薨了,又岂会?与她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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