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由来地叫他想起很多年前的冬天。
那时候母亲邹蔓刚离世不久,他把自己关在偏屋整整两天,一直在整理她的遗物。
第三天,见他滴水未进,何阿姨担心会出事,一大早给正在外地考察的段向松打电话。
中午,段向松赶回来,二话不说直接用脚踢开门,对他冷声呵斥一番。
提起邹蔓和段斯延在之前的除夕夜把食材换成海鲜的事,父子俩免不了又要不欢而散。
但那次他没像往常一样什么都不说就直接离开,而是很平静地问:小时候她故意给我蓄长发,她逼我一次次练古筝,段斯延换食材……这些事您都看不见,在您眼中所谓的“以大局为重”就是视而不见么。
段向松哑然,没有一句回应,拂袖而去。
后来他辍学离开家,走前给偏屋的门上了把锁,心里抱一丝渺茫的希冀。
但凡段向松想起邹蔓和他,动念打开这锁,太容易知道他要去哪、准备做什么。
最终,锁的完整度告诉他,实在不该过分执着于一段已经碎裂的关系。
越执着越容易受伤。
他本该像往常一样教宋槐这些道理,但这次没有。
段朝泠喉结滚动两下,哑声开口:“因为你在,我不会不开心。”
冬至这天产生的无数愧疚和自责,因为她的话一并被抽走。
宋槐呼吸一滞,整个人像跌进了冒着热气的温泉里,绵潮触感自四面八方涌过来。
她忘了去及时回应这话。
挂钟走针声清晰入耳,连同时间也变得缓慢。
静坐片刻,段朝泠出声:“睡觉去吧。”
宋槐回神,下意识问:“那你呢?”
“我再坐会儿。”
宋槐想说那我陪你。
没等她作声,段朝泠缓缓开口:“听话,明天还能见到。”
宠溺且包容的口吻。
宋槐哪里还会不肯,站起身,轻声说:“叔叔晚安,明天见。”
“晚安。”
她绕过座椅,朝反方向走。
路过岛台,意外发现原本挂在墙上的画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墙面粘着的白色无痕贴还没被撕掉,痕迹明显,像镀一层抹平不了的污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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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毛佳夷早早打电话过来,跟宋槐定好见面时间。
毛佳夷表叔在二环以里新开一家火锅连锁店,今天开业,几个关系要好的同学商量晚上过去捧场,等吃完再到ktv和其他人汇合。
下午,宋槐收拾好自己,捧着ipad去了客厅,打算先看两节欧标法语网课,到时间再出门。
一个小时过去,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她摘掉蓝牙耳机,把教材和笔记本放到储物柜里,准备换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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