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条庭院,又斜风细雨,重门须闭。宠柳娇花寒食近,种种恼人天气。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征鸿过尽,万千心事难寄。”王大为接着背着李清照的《念奴娇》:“楼几日春寒,帘垂四面,玉栏干慵倚。被冷香消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日高烟敛,更看今日晴未?”
“凤柔姐,你真是个怪人。”杨婷婷在笑话她:“我哥不在家的时候,你就六神无主,口中念念有词,话题总是往我哥身拉,这首李清照的《念奴娇》是你念给我听的?而且还唉声叹气的;见了我哥却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扭扭捏捏、似乎被人强迫、极不情愿、羊入虎口的样子。”
“本来人家就是羊入虎口、极不情愿嘛。”钱凤柔抿着嘴笑着说:“我既打不过你哥哥,又说不赢你哥哥,加旁边还有你这个小魔女帮忙,这个流氓不就胆大妄为,为所欲为了吗?”
“婷妹,干吗要勉强人家呢?”王大为在劝着:“人家是军婚,又是警官,还是个才女,你可要小心,要不,哥给你找一个心甘情愿的好吗?”
“是谁?”杨婷婷敏感的听出了他话中有话,一下子冲到他面前:“老实坦白,那个新欢是谁?”
“让我来告诉你。”钱凤柔指着墙贴着的孙晓倩的一幅照片在笑:“刚才这个流氓就曾经吞吞吐吐、半遮半掩的告诉我,他已经对你的偶像、无数粉丝的向往,这一位粉色佳人情有独钟了。”
两个女子哄堂大笑,倒把王大为搞得不好意思。
“哥在想她?”杨婷婷不相信的在问:“你就算了,人家是大明星、公众人物、千万男人的梦中情人、我们这些粉丝的偶像,你就是再优秀,也和人家相距十万八千里,别胡思乱想,当心变成幻想狂。”
“想想也不行吗?”王大为在咕噜着:“不就是名气大一点吗?不就是会演电影,会唱几首歌吗?她不也是个女人嘛。”
“可人家不是一般的女人,人家是粉色佳人。”杨婷婷加重语气在提醒他:“人家的绯闻男超过一个加强排,全是有钱、有势、有名、有利的大人物,光是那些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生活就是哥哥望尘莫及的。就是人家想金盆洗手,也是为那些权贵豪门的公子哥们准备的一道丰盛的晚餐,没哥哥什么事。”
“婷妹。”钱凤柔也在提醒她:“你没发现你哥这个流氓最近总是在我们面前提起粉色佳人的名字吗?而且总是怪怪的把话题往人家身拉吗?不是说人不可貌相吗?也许真的被他这个流氓给……弄到手了呢。”
“不可能。”杨婷婷不屑一顾的摆着手:“孙晓倩是谁?红遍中国的大明星,不仅人长得漂亮、能歌会舞、还会主持节目、而且据说霸道的很、眼高着呢,人家会看我哥,除非她脑子出了毛病!再说我还不了解我哥吗?碰见陌生女人连话都不愿说,紧张得不行,恨不得马溜走,就是对凤柔姐这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初恋情人到现在不还是相敬如宾吗?”
“精辟,入木三分。”王大为在拍手叫好,他还是有些无奈,不敢直说,只是勉强地笑着说:“知我者,婷妹也。”
“看来我得声明一下。”像一片天蓝色的云彩一般的钱凤柔款款在餐桌边坐下,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关于婷妹今晚的安排,关于今晚……一起睡觉的事,我没有表示任何异议。”
王大为差点没让一口酒给呛住。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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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4.斜敛手,下阶迎】………
长篇介绍到此结束了,现在回到故事的现实。
五一节前一天的现在,快到三点的时候,王大为轻轻的敲了敲那扇紧闭的房门,没有回音,他便再敲了一次。楼道里安静极了,他没有想到维护着全市政治、经济、社会正常秩序,每天为突如其来的形形的案件忙得焦头烂额,人来人往的公安局大楼里居然还有如此安静的地方。计算机信息中心也占据了整整一层楼,明亮的楼道里几乎空无一人,只有几个身披白大褂的年轻男女飘然而过。
“你叫王大为?”在公安局的大门口,当他在填写会客单的时候,那个胖胖的年轻警察一直就在好奇的打量着他,最后终于问出声来,很小心的、试探性的:“我见过你的照片,知道你是来找钱警官的,可你怎么没有穿军装?”
他就有些沮丧了。他没想到公安局的人都知道钱凤柔的那位在申城警备区的未婚夫,虽然有着不少童年美好的回忆,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与那个中尉小军官长得有几分相似、姓名有些音似而已。
“进来。”谢天谢地,总算听到钱凤柔那冷冷的声音了:“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我知道是你。”
他推开门进去,当他顺从钱凤柔的命令将房门反锁,重新回过身来,才发现她已经换了一件天蓝色的衬衣,那种轻柔飘逸的韩国丝绸很明亮、很舒展的正好衬托了她那张清纯的脸蛋,也映衬了她柔嫩的身段。她很喜欢天蓝色,按照杨婷婷的说法,就是自从有了那颗蓝宝石,她就属于那种宁静而富于遐想的颜色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办公室,房间里有几台正在工作着的服务器,灯光闪烁着,中间放着一张很大的工作台,居然并排摆着三台电脑、几本电脑编程之类的英文籍,还有一大堆打印纸,面全是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钱凤柔安详的坐在工作台后的一张皮椅,聚精会神的让纤细的手指在键盘跳动,连望都没望他一眼。
“柔柔在忙着呢。”他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那部黑色的诺基亚手机就放在她的手边,就笑着走过去,伸手去拿:“谢谢你给保管了这么久,还帮我充好了电,等会记得给你买奶油话梅去。”
“你想干什么?”钱凤柔冷冷的话使他站住了。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把孤零零的木椅命令道:“土匪,坐到那边去!”
“柔柔妹妹,这就不必了?”他有些不高兴的咕噜着:“我可不是犯罪嫌疑人,又没有得罪过你,干嘛摆出审判的架势?”
“是吗?”她飞快的抬起头望了他一眼,马就又低下头去。动作太快,没看清她脸的表情,但话语还是冷淡的:“你想得到什么样的待遇?”
“竹里风生月门。理秦筝,对云屏,轻拨朱弦,恐乱马嘶声。含泪含羞独自语:今夜约,太迟生。”他背的是和凝的那首温情脉脉的《江城子》,他在念念有词:“斗转星移玉漏频。已三更,对栖莺。历历花间,似有马蹄声。含笑整衣开绣户,斜敛手,下阶迎。”
“滚!”她小声在骂:“‘斜敛手、下阶迎’,你做梦去。”
“我知道那种待遇是留给我们的人民子弟兵的。”他多少有些醋意:“我不过就是在遐想那种待遇后的情感流露。”
“流氓。”她扬起了细长的柳叶眉,脸微微皱眉:“不是说过吗?只要你不心生邪念,就不用提他嘛,干嘛又提起来了?”
“这毕竟是事实嘛。”他就把在公安局门口的遭遇讲给她听。自己还是有些沮丧:“看来你的那个未婚夫在公安局里已经家喻户晓、人人皆知了,我这个冒牌货来了也能沾沾运气。”
钱凤柔就咯咯的笑了起来,很高兴、很愉快的,先是抿着小嘴轻声在笑,不知想起了什么,到最后居然笑得连玉体也抖动起来,她捂着嘴,极力想克制住,却笑得越来越厉害了。
“你别这样笑行不行?”他感到有些心虚:“一直是冷冰冰、凶狠狠的,偶尔摇身一变,我真的不习惯。”
“流氓,你不是脸皮比城墙还要厚吗?”她依然笑着:“人前人后不是声称是人家的未婚夫吗?今天在人家奶奶面前不是表演的活灵活现吗?”
“那也得有个尺度。”因为她的笑声,他胆大了一点:“如果长此以往,老是李代桃僵、扮演角色,只怕慢慢的到最后就会假戏真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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