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星不同于太阳,映下来的光都好像萤火虫似的星星点点,又像一把流沙,淅淅沥沥地落在各处。梁陈发梢肩头上都有,伸手一碰,毫无感觉,这些星点转眼倒是自己不见了。
四周义学的石壁据说是一种叫做“温冰”的东西砌成,不黯星的光流下来,落到温冰里,会被盛住,作为光源,也蓄为星沙,据说只要专心,就可以打开温冰,取出星沙。
梁陈在石桥上看了半天,手边的一块砖就光华一闪,缓缓地浮出一个“取”字。他伸手一碰,手指直接穿透了那石壁,从清透的砖里抓了一小撮晶亮的细沙。
他一松手,沙就落入水面,星入银河一般,泛出一连串的细光。
这天星落时,将所得的星沙洒在水里,就能还给不黯星,池上会开出一种樊花。据说一旦开满了池子,西岭就会散学十日,朴兰亭会借阳春十日,把外头的冰雪换天,大家游玩,称为春社日。
不过樊花种类奇多,很难开齐,春社日总也攒不来,但朴兰亭有时会假装不知,说得圆满。于是基本是每年一回,照请不误。
梁陈走下石桥,道:“这里和上一阶天有差吗?我看倒更好。”
苏视无比赞同:“你看我有想回去的意思吗?”
此人心思比较歪,跟梁陈走了一会儿,又天马行空地想道:“这儿有好几个大美人,不如咱们一人娶一个,在这里安家算了。”
梁陈:“偶人。老皮。徐晓晓。”
苏视:“徐晓晓?谁啊。”
“谁叫我呢!”一声应答,两人转过去,就看到少女扎了个头巾,一身红色罗裙,立在个摊位边,旁边还有昨天看到的那几个学生,都换了常服,有两个还背着箩筐,筐里装满了火红火红的辣椒。
“原来是你们啊。”徐晓晓一挥手,梁陈眼睛就一痛,要被闪瞎了。
他定睛一看,这小姑娘手里一把光彩夺目的石头,值钱不知道,亮的人眼睛疼。还是那么品味差。
再一看,那摊位上一片流光烁金,哪个不是这种闪瞎狗眼的火彩石?
梁陈一阵无言,又看一眼他们背着的辣椒,不得其解,问道:“这是要拿来一边看书一边嚼吗?”
“那还睡得着吗?”先前那个酒窝少年回道。
“萧师兄又开玩笑,小心师祖罚你喊雪,”单眼皮少年卿晨笑道。
方脸师兄――周易道:“梁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们是去祭山神的。”
苏视瞅了一眼:“拿辣椒祭啊?这山神祖籍该不会是巴蜀的吧?
梁陈笑道:“也许我们一道儿?正无聊呢。”
“这有什么不行的,”萧林广眼珠一转,“不过梁公子不是要来我们义学嘛?卿晨昨儿回去一说,我们好多小姑娘都开始争夺你周围的书室了,今天师祖却只字不提,她们好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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