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明韫冰问:“冰瓷是寒蜮至宝,指甲盖似的一片就抵得上人间十里,你捡了多少?”
梁陈做了个手势,请他闭嘴,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当有一个人发疯的时候,要是旁边还有一个配合的,他会很来劲的。”
朴兰亭如他所愿“来劲”道:“上神把八十一道仙门所有的冰瓷飞甍都捡了,少说也有五百片。”
梁陈掌心甩出一束光绫,似乎想使用暴力,朴兰亭不慌不忙道:“降真上神就是以天地光华为刃的。”
明韫冰似笑非笑。
光芒无力地一散,梁陈诡异地在心里算了算帐,觉得要真还,那八成得让他二哥把皇位给让了。这么一想居然马上心宽了――反正还不上,那还担心什么。明韫冰能杀了他吗?明显不能。
想着,梁陈就准备爬下床去收拾一下自己,并随便检讨了一下自己半坐在床上竟然跟一个老头说了这么久的话。
朴兰亭:“鬼帝天生断情绝爱,所以降真上神便让吾收集‘喜乐’,将天缺的七情六欲给鬼帝一一补上。”
梁陈一个脚崴,就噗通一声掉下去了。
他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什么???”这一爬刚好趴在了明韫冰脚边,于是梁陈一抬头,就看到他居高临下的脸,莫名高傲得像只幽然而立、尾羽逶迤的白孔雀。
明韫冰膝盖一挑,梁陈下巴就往上一勾,被他膝骨扼得更高,然后梁陈莫名从那双眼睛里读出了“凡俗,蠢不可及”的意思。
“……………………”梁陈颇郁闷,“不管我是什么,好歹也是我把你从湖里挖出来的,你就不能……”
不能什么,还没说完,楼梯口一声长呼――“哎哟――”
梁陈跑了十万八千里的思路才想起自己脚底下还有个活人,并在苏视满脸谴责与欣赏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一点熟悉的幸灾乐祸之味。
“一个老头,一个血人,一个二百五,”苏视总结完,又盯着梁陈的姿势,好奇道,“请问这是在干什么?供神吗?拜堂吗?”
“………………”这人瞎掺和什么?就不能滚吗?
梁陈火速起来,抓着明韫冰把屏风一拦,叫他把那凶案现场似的衣服换了,又火速洗漱了一把,拿鬼帝的脸当锅子胡乱刷了,才拽出来。
朴兰亭和苏视已经对坐着聊了起来,颇有共同话题。
“哎呀,哎呀,老先生,这事儿很风雅啊,这么说,您应该见过不少事,读过不少书。”老头方才那说辞,显然已经跟苏视过了一遍,这傻子马上就信了,赞叹不已:“实不相瞒,我也一直觉得梁远情骨骼清奇,绝非俗人,降真么,降真很好!他肯定是!”
“您这个义学,考不考虑招凡人?是这样的……昨天我在一醉阁吃了道蟹雪膏,我愿意一辈子待在这里……只要厨房不停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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