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洛正胡思乱想的当儿,那个少年却渐渐处于劣势了:本来那几个流氓就比他高壮,刚才因他突然发难,他们才中招。几个混混吃了亏,自然不管啥江湖规矩,恶狠狠的操着家伙就围了上去。本来街巷狭小,那少年手中没有兵器,虽然尚能腾挪闪躲飞来的刀光,但也只落得个疲于防守,眼见着几次竭力,都无法突出重围。
烟洛见那寒闪闪的真刀就呼啦啦往少年身上招呼,顿时大惊。一转念,冲回主街,一把扯过一个看起来愣头愣脑的行人:“这位公子,劳烦你帮忙大声喊几句,这一两银子就归你!”
片刻,街道上空一声怪叫:“巡街的官兵来了!大家快收摊子啊!”哗,这下子可炸开了锅。整条街的小商小贩立马的收摊子跑路,其机敏程度绝不逊于现代摆地摊的训练有序。不愧是逃税漏税的鼻祖啊,大家抱着领着扛着推着冲向无数个岔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烟洛早就守在巷口等着瞧好戏,果然,那几个地痞听说官兵来了也慌了手脚,丢下少年作鸟兽散。其中最壮的一个被涌过来的人挤住了,使了吃奶的劲儿才回到正街。意外的,那少年却也不逃,反而紧随其后,在人群里奋力向他靠近,一双怒目紧紧锁住那人的头顶。
生气,也都很好看啊!叹一口气,等那汉子近了,烟洛很不小心的,很不小心的,随地乱扔了一次垃圾——一只香蕉皮。然后,半空的街角,就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嘿嘿,在姐夫的英明领导下,整个开封应该治安良好,安居乐业才对,这种流氓,该给一点小教训。
就这点耽搁,那少年已经几步追上来,毫不客气的一拳击在大汉的腰间,打得他虾子般拱起了身子,吐了一口苦水。少年本来武功高过那流氓,把大汉的头揪住在自己膝盖上猛的一磕,闷响里,那大汉当即满口鲜血长流,白眼频翻。少年这才把死狗般的大汉一脚踹到地上,俯身在大汉说了句什么,反手拖入一个更深的岔巷,凶狠阴骘的眼神,在华丽的阴影里潘红莲般血红妖异。
烟洛本已退到一边,隐约却望见地上的流氓满脸惊恐,心叫不妙,只得跟着冲了进去。空气里翻扬着尘土的味道,那少年已经不知往地上的沙袋身上踹了多少脚,全然不顾地上的混混,已经从全力蜷缩到软趴趴的展开了四肢,毫无动静的任他踢打。烟洛几乎傻了:刚刚那个骄矜少年,直如个地狱里浴血的恶魔,疯狂而残忍,那种凌厉的凶狠,就似把尖刀,要把脚下的人撕裂。最可怕的是,他漂亮冰冷的唇角,竟然噙了一丝笑,说不出的诡异阴森。他哪里像个正常人?他分明就是疯了!
来不及再思索,烟洛和身向前一扑,拦到大汉前面。那少年一拳本来下了十成的劲儿,突然间眼前一花,多了个轻黄的倩影,忙生生收住一半劲力,拳势一偏,仍是砸在了烟洛身上。背心一阵剧痛,烟洛疼得差点掉泪。回头瞪向那少年,黛眉斜挑:“你真想闹出人命吗?”
满腔发狂的怒意,触上一双水灵灵清醒醒的眸子,似泼头浇下的一盆水,却是一凉。少年一怔,停了手。这才发觉刚才羞辱他的地痞死猪般的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穿堂而过的风,霎那间变得晦涩无比,空气里丝丝的安静弥漫,寂然到令人口舌泛麻。
烟洛忙伸手探探那汉子鼻息,惊呼一声,“不好!”,一把推开少年,拉开汉子的上衣。看起来胸腔似乎没有内出血的紫肿,不知还有没有救。拼命回忆着学车时修过的急救手段,烟洛两手微握用力在汉子的胸前有节奏的一压,一压,压三十下把耳朵贴到那汉子的胸上去听。皱眉,再压,那汉子仍是死气沉沉。顾不得什么了,她费力把汉子的头托高,小手捂紧大汉的嘴,深吸一口气,把肺里的空气送进大汉的鼻腔,再一次……,按三十下,送两口气,按三十下,送两口气……肺里似乎着了火,烟洛心急如焚:呼吸呀!呼吸呀!
少年立在一边,狂怒的心慢慢平定了些,只是皱眉盯视她的举动,见她不顾形象如此奇怪的施救,不禁露出一丝惊讶。似乎过了无限那么久,那汉子终于一呛,缓缓呻吟一声,“哇”的咳出一口哽住的污血。这口气,总算是上来了。
烟洛就势往身旁一倒,几乎要虚脱,一张小脸煞白如纸。就差一点,就差一点,自己差点成了杀人的帮凶。她不过想给这地痞一点小小训诫,而这少年,却几乎真要了他的命。如果自己没有救回这人,她,不敢想……
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头一晕微微趔趄。身旁的少年便不自禁的伸出了胳膊,似想搀住她。墙角却蓦的冲上来一个青年人,扶了她一把:“小娘子,你没事吧!”少年的手,登时尴尬的落在半空,再悄悄缩回。
烟洛转头,瞧见是那个帮她吆喝过的青年人。她只是点点头,虚声道:“我没事。”微微偏了脑袋,抬手取下耳上的翠玉耳环,递给他:“麻烦你,快点去请一位医官,来看看这个人。他估计受伤很重,要尽快医治才行!”
“哦!小娘子,你许俺那一两银子已经够了……”青年人倒实诚,担心的看看烟洛,不过显然被少年的举动吓坏了,几乎不敢与他对视。
“救人如救火!还不快去!”烟洛急了,用力推他:“我休息一下就没事,自己会走!”那人踌躇了一下,无法,只好答应着匆忙转身跑了,跑走的速度倒煞是不慢。
地下躺倒的人,仍是出气多进气少,狰狞的嘴角一片血污脏渍。烟洛瞥了他一眼,只觉身子摇摇欲坠,感觉自己都变得半死不活似的。潦草的擦擦沾上血污的脸颊,靠在路旁的柳树边慢慢的喘气。
“是你叫人谎称官兵来了?”那少年心细如发,眯眼睇她,仍是面色森冷,察觉不出任何愧疚之意。
烟洛抬眉,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怒气。快打死了人,他还这么无所谓的样子,真正视人命如草芥吗?忍不住讥嘲的语气:“不错!可是,现在我很后悔!”他没被砍死,她却差点被自己的良心给击毙了。人,真是不可貌相的!她是瞎了眼,才会去救这种魔人!
“你……”心腹中莫名卷出几丝复杂的恼火,美少年恶狠狠瞪她。
烟洛实在不愿再搭理这个恶魔般的阴冷少年。只是再瞅了一眼地上的混混:他已没有生命危险,剩下的,就看这人自己的造化了。希望他醒过来以后,能痛改前非别再当小流氓了。要不然,这条小命看来早晚也得送掉!喘平了气,烟洛冷冷的丢了一句话:“你要还算个人,就老实等在这里承担责任!”转身欲走,想了想又扭过头,沉定的盯住那少年漂亮的眼睛:“如果日后叫我听说这儿死了人,我担保,你绝对逃不了!”
她能做的,仅此而已了。烟洛迈开步子,缓缓往巷外行去。
身后那把好听的声音有丝暗沉:“你,你叫什么名字?”
烟洛头也不回,“你没必要知道!我们,后会无期!”
小小的身影决绝如同朔冬的寒雪,在一片血阳里愈行愈远,转过了街口,顷刻,便消融不见。
少年立在原地,隐隐,感觉胸口却被一只刚买来的竹簪顶住,生疼生疼。那一刻,她纤弱的影,如同一个最神秘的咒语,猝然让他莫名的心慌……
[大周卷:第七章 劳碌命与涉险]
不知不觉,已入深秋了。烟洛这段日子忙得不亦乐乎:她在冥思苦想了几日之后,终于决定开始她伟大的赚钱计划。通过与刘管家艰苦卓绝的研究,她下手买下了汴河旁附近的几处相连的楼面。两个作客栈,两个作酒楼,统称为“宋萌”。那客栈改建颇费手脚,按烟洛住过的那种连锁hotel的做法,只分单人和双人房,每间房标规相同。房内设施不多,简单明了,卫生干净。因为靠街区远一点,所以还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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