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众人似乎同时松了口气,登时齐齐跪了一地,爆发出一阵阵惊天动地的欢呼:“千秋大业,江山永固!”
赵匡胤垂首望住弟弟低垂的头,满地匍匐,不自禁感慨万千,顾盼豪情。得意?岂能不得意?人生得意莫过于此,莫过于此了不是么?从此,锦绣河山于脚底臣服,而后万民景仰,国家繁盛,大志得舒。天地间,能俯仰乾坤者,舍朕其谁?
万人之上,这无尚的地位,终于在手中。然一匹灿灿黄袍,折进几多大志,几番挫折,爱戴追随的诸人,又几曾知晓?抬目望向遥遥东京都城,心底脉脉。
母亲,而今儿子大业已成,您当十分欣慰。
德秀,爹爹许你这苍浩天下,你可自豪快意?
再定望了一眼,踌躇满志的眸底却悄然一黯。
丫头,丫头……他浅淡的笑了笑,镇定的面孔浮起一丝几乎辨不出的忧伤。此刻,你又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这番至高无上对你而言,算什么?今后,你又将拿怎样的面孔对我?
万顷江山,自由肆意,我终可许你。这番辛苦,你最明白,所以,我想听你亲口说值得,只听你一个人讲!
幻想间丫头抬起明眸,在一团莲瓣华光间向他漫然莞尔。大哥,大哥,大哥……我们去看海,我们去赏风,她笑得洒脱而甜蜜。仿佛一切芥蒂不曾存在,会这样么?会这样吧!
心忽然就有些迫不及待,赵匡胤匆匆挥手,翻身上马,“众将士平身!今晨收到军报,契丹后蜀已于昨日畏惧撤军。朕大位初定,国中诸废待兴,先摆驾回城,再作计较!”
“谨遵圣命!”异口同声的雄浑,响彻山野!
与此同时,一只灰鸽悠然自远天而来,滑进了皇上的眼底。自展开读信的一瞬,皇袍的龙纹陡的一震,祥云间隐隐起伏,龙爪狰狞,龙目盛怒威严,惟妙惟肖。
“臣一时不查,洛兰郡主昨日被劫于城西。深夜激战营救,敌宅大火,张永德一伙余孽业已一网而尽。然搜遍城西,直至今晨,仍未寻得郡主踪迹!”
烈风鼓起衣襟,束发间的龙冠由于过猛的拉转马头而倏然滑落,漆黑的发散于风中,顷刻迎风狂舞,激狂如心。
丫头……
呵呵,贴了两张,比jj的速度慢一章而已了。
偶最近纠结,很纠结,偶家的儿子偶都爱,可是洛洛只有一个,唉……
[结局卷:一百零二章 春雨欲归]
半月光景,细雨霏霏不绝,冬梦初醒,几缕薄暖融融。汴梁河边垂髫新黄,脚下的石块地间,拱出了一迭娇娇的弱草,纤碧可爱。
春来了。昭示着芬芳繁华,馥郁成实,而至最终的凋零,四季崭新一段轮回。
变了天地,终归是变了天地。
赵家的天下,国号为“宋”。新帝未曾动手对大周的幼帝斩草除根,反而封其为郑王,连同前朝太后亦礼遇非常,赐宅院俸禄,安抚其好好抚育先帝幼子。旧朝的文臣武将,唯取有才重用之,不愿效忠者,亦放其归甲。兼之大赦天下,与盛传“黄袍加身”的说辞,新帝的威名仁义如雷贯耳,于街头巷尾传扬开来,一时世人拥戴,万民服贴。
许是因着春回大地,近日东京城的未婚女子,不论大家闺秀抑或小家碧玉,也俱是春心荡漾起来,簪花捻翠揽镜梳妆,想象着与英武无双的皇上来次意外的邂逅,或者与美至艳魅的皇太弟来段鱼跃龙门的纠缠。毕竟,不管是皇上,抑或是皇太弟,据说都只有一位正妻。机会,人人都有。
然朝廷百官却晓得,这机会,十足难求。
皇上日理万机,实乃忙碌至极。
自古,万载留芳的君王,不仅需要远见卓识,更需要极好的毅力体力,日复一日坚持无懈,呕心沥血,方可成全盛世江山。这段日子以来,皇上天蒙蒙亮便起了,开始处理大小国事。改制,执行,沥选新的官员……,纷纷杂杂,直至夜深才眠,每日才一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饶是他英明神武,亦忙的脚不沾地,忙的连用膳都没有空闲,忙得身形憔悴,他哪有空闲来考虑风花雪月?
少数知情人却更晓得,皇上其实在等一个人。
此次的功臣赵普在皇上回城的那夜被秘传晋见,走着进去,却是被抬着出来的——三十刑杖,可能令一个兵士皮开肉绽,对于一个文臣来讲,却足以致命。赵普却奇异的无半丝怨言,一边进气多出气少,一边却请人在皇城内放下他。匍匐在地的身体带着颤抖,哆嗦着嗑头喃喃:“恃忠而肆意,妄图左右圣意,臣知罪!皇上仁慈,赵普今将带罪之身报效朝廷,死而后已!”头颅点地,人已经昏晕过去,被宫人七手八脚抬回府内修养,足足两周才挣扎着捡回条命来。
皇榜寻人的告示,也在各地张贴了整整两周。重金悬赏之下,竟连误报消息也极少,是因为传言有个想糊弄钱的家伙被人割了舌头——他报官说,曾见过如此形容衣饰的一个女子,尸身飘在城外的河上,面貌浮肿狰狞,眼见着飘到下游去了。结果那几日东京城周围大小的细河支流,被官兵们梭子般密密搜索了一遍,却一无所获。那个想蒙混过关拿赏金的,后来不晓得被领去见了个什么人,一日夜里忽然就失去了舌头。据说他死前,凄厉的嘶声响彻了暗夜,一直惨叫至血尽而亡。而后又听说皇上的亲弟晋王,美赛女子,但性情暴虐,容不得人在此事上半点欺骗。虽然这些全是市井流言,可但凡要命的闲人,自然不敢轻易尝试,企图浑水摸鱼。
民间流传着各种版本的猜测,故事,种种。皇宫里,却是水静河飞的,春日悠悠漫长,长的几乎令人窒息。难得赶着批完了这日的奏折,赵匡胤单臂支了龙案,侧倚着微微阖目,轻轻嘘了口气。拒绝了一个妩媚宫女的按摩,任手边的衣褶层层褪至肘间,柔软的布料一弧一弧叠起浅金,在温柔的日华中宛如圈圈深沉的光阴的旋。
他一直在等。只是丫头,你在何方?
如此短暂的空隙,心底便一阵呼啸。赵匡胤抿紧了坚毅好看的唇。
丫头,你不可能出事,绝不可能。再一次狠狠的笃定。所以,你只是躲起来不愿见我了,是不是?不曾如匡义一般发疯的找寻,我立国号为“宋”,登基后未曾大开杀戒,桩桩件件依足你心,我的讯息,你该明白。当日赵普的安排非我授意,我只欲护你平安,亦要提防光义暗中胡来。难道你误会至此,竟忍心一避如斯,就此消匿无踪?抑或是,你果真,遭遇了什么不测?
呼吸登时止了,眉心攒成一个“川”字,心神陡跌。他仓皇地睁眼,将欲悄悄奉上补品的魏兰惊得失手跌了碗,熬得极稠的补汤便砸了一地,劈劈嘭嘭。赵匡胤皱皱眉,恍惚间认出了魏兰,当年往事,不觉依稀而过。不由得有些沉溺,神气和缓了些:“你是魏兰吧,当年普济寺那个……”
魏兰被皇上盯得柔面泛红。这么些年过去,皇上竟还记得她?满心感激的跪下回禀:“奴婢,奴婢是魏兰,才被分至御膳房。刚才一时慌乱砸了皇上的莲子羹,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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