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洛心急火燎,命竹子去找叶橪,自己径自闯去了瑞王府。一会儿娥皇款款迎出来,见到烟洛神色焦急,只是镇定着解释。因皇上近日龙体抱恙,热感缠绵不退,钟隐一早带着师傅进了宫,至今还未归。然若有急事,她可遣人进宫传个消息。
烟洛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低头想了一下,道:“麻烦王妃告知瑞王,烟洛确有要事相告相商。如若他今日能出宫一见最好!迟恐不及!”想到自己的确危言耸听吓人的紧,暗自吐舌。
“好!我会传到!”娥皇竟干脆应了。
烟洛稍微惊异的抬眸,撞上了娥皇探究的目光,忙敛神施礼:“那么,多谢王妃费心了!”
“不用!”娥皇的花容依旧冷傲,但言语端宁,却似带了些温度:“你不会害他,我晓得!”
出了王府,雨意依旧蒙蒙,烟洛走几步停下来,忍不住回首。脑中闪过娥皇凝然美丽的影,淡淡一笑,几分击赏。得到一个名满京城的才女兼美女,并未能决定幸福。但能娶到一位如此心思缜密,又不随便拈酸吃醋的妻子,钟隐的确是个有福气的。
转身赶回了闲芳轩,叶橪已在房中相候。烟洛赶紧将自己的所见所闻细细讲了,跟着自己分析:“这事可大可小,是不是我猜测的样子也很难说,但是,总是防患于未然好,对不对?”
叶橪沉默了一阵,剑眉拧成了“川”字。迟了一会儿简洁道:“该通知六皇子知晓。”
“我去过了,钟隐在宫里呢!”烟洛有些泄气。
叶橪“哦”了一声,目光瞟向烟洛,蓦然危险的闪了一闪,烟洛晓得不妙,才要开溜,被他一把钳住,登时一张无敌的俊脸凑得极近,恶狠狠的:“你不要以为这就算了了。你这家伙,什么都自作主张,偷听了机密,竟不快些离开,反而待在那边证实是不是本人。你晓得太子多凶残么?他身边的侍卫都有武功,这次算你运气,没被人发现。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自不量力的笨蛋,你……”
一面咬牙切齿着,漂亮的眼瞳怒气翻涌,一层层黑沉的浪涛。烟洛被他凶巴巴的骂着,这时忽然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她立刻识相的捂住嘴,装出很无辜的样子,眨眼啊眨眼,两排疏密有致的睫毛忽闪忽闪,茸茸的在两颗如水的黑星上飞起落下,看得人心都化了。叶橪猛地撤回了视线,偏开脑袋有些个狼狈:“你不要以为你做对了!”
“我没有!”烟洛却老老实实的捏捏叶橪的手,心中有些被呵护的甜蜜:“除非必要,下不为例!”
“除非必要?”他脸色一虎,斜睨过来:“还有下一次?”言语全是重音,满满的威胁。
“呵呵……”烟洛不甩他,笑着装糊涂:“别罗罗嗦嗦的,这不是没事么。目前的主要矛盾是怎么处理这事情。话说,钟隐什么时候到啊?”
叶橪被她噎得够呛,抓起她的手就咬了一口。他的牙印很整齐,在烟洛的小细胳膊上留了两排月牙的弧。烟洛疼得呲牙咧嘴,哇哇叫道:“你不是人,是……”骂声到一半截断,因为叶橪又亮了亮他那两排令人赞叹的白牙,“是……”烟洛咽了口水,权衡一下,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选择了技术性退让。翘了嘴,郁闷的嘟囔:“不能以理服人的都是暴君,注定会被推翻……”
叶橪一时没绷住乐了,眉眼一弯山河解冻。还未讲些什么,外面竹子却传有王妃的信送来。两人定下了心神,烟洛开门,取了信回来拆读。几行字迹,却是钟隐匆匆所就。原来他在宫中被太子缠住,父皇又在一边,他一时根本脱不开身。信里只是交待,若有急事,请叶橪先拿主意。随信带来的八宝祥龙玉佩,却是钟隐平日随身所带。
烟洛有点发呆,叶橪蹙眉考虑良久,终于提笔写道,“太子密谋,近日恐欲危害晋王。身侧人等,不可不防。切切!”将那封信交给瑞王府的一名侍卫,沉声道:“烦你即刻赶往洪州,将这信与信物承与晋王,愈快愈好!”
那侍卫估计已得到瑞王的命令,立刻应了,转身拜辞,刷刷行入雨帘之中。叶橪的眉头皱了整晚,烟洛也忧心忡忡,然而也只能白担着心,连着几夜辗转不安罢了。
第三日的中午,李景遂收到了那封信。匆匆扫过内容,不禁色变,握掌成拳,白纸皱作一团。他立即禀开众人,传了日夜兼程赶来的侍卫进书房仔细斟询,问完后,心中的疑虑反而多了几分。那个宋清的来历晦涩不明,从那日蟹筵之后,他便有心派人去打听。结果,竟然让他查出,她实乃颇受大周皇帝宠爱的洛兰郡主。
那次她为乡人写状子打官司,令自己心生好感。而后她到了金陵,似乎又刻意与两位皇侄相继结识。如此一来,令他不由得疑心她来南唐的目的。不过当初她对自己说的谎话,显然未曾事先编圆,否则不至后来破绽百出。而且两三次见面,感觉她纯真正直,也不似个十足奸诈的女子,加之钟隐对她也甚是维护,是以他便放任她留在了金陵。宋清不懂武功,手中无权无兵,还有他派人在暗中监视着,谅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可是如今这么个要命的消息,竟然从闲芳轩传出来的,就着实令他不以为然了。
太子虽然心狠手辣,但自己征战多年,朝中势力颇众,自己手中还兵权在握,他自恃弘翼仍不敢正面对他下手。然而他这侄子凶狡,是否会暗中弄点花样害他,的确是未知之数。可是目前自己身边的人,个个都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心腹战将侍从。他忽然莫名其妙收到个消息,难道就该因为那个闲芳轩里的大周郡主一句话,开始兴师动众调查怀疑身边的人?
李景遂在屋中坐了半晌,轻轻哼了一声,大白天的命人点了灯,慢慢展开了那揉成一团的墨字白纸。纸边一靠焰头,刷的跳起火红的明亮,娟秀的白色在他手中渐渐蜷曲变黑。快烫到手了,他两指一松,那淡黑的灰烬便飘悠悠的落到地上,带这些红红的火星。
外面太阳正好,李景遂却满心的不得意。不论他信是不信,太子的确越来越咄咄逼人了。枉他在前线打仗一心为国,却防来防去,净要应付着祸出皇家心机重重。算了,索性骑马打球去,在马上挥臂挥得累了,总有一晚好睡吧。
郊外球场旷阔,太阳很毒,李景遂英姿勃勃,不惜气力的追逐挥棒。发泄一般,纵马,追球,落杆,似在追逐一个将逝的梦想。那一场球,是他这辈子打的最为精彩,胜得最为漂亮的一次。结束了,汗流了许多,心也轻松了许多,他净了净手脸,转身看着身边一张张红彤彤忠诚的面孔,就将那一点疑心抛去了九霄。很渴,顺手接过了随从袁从范递来的清甜的绿豆汤,大笑着豪饮而尽。
袁从范仔细的看着晋王将那碗绿豆汤喝得一滴不剩,方微微低下头走到一边,眼底的寒意不可查的一瞬而过。袁立吾儿,今日,为父为你报了仇了。他牵牵嘴角,甚至想要笑一笑。
这日的夜很闷很黑,李景遂于梦中惊醒,突然感觉腹痛如绞,浑身战栗,他痉挛着从床上滚到地上,想要出声呼叫,却热乎乎的喷出一口黑血。许是听到了响动,袁从范悄悄进来了,他细心的关好屋门。却一把扒开了晋王伸过来求助的手,将一块红布塞进李景遂的口中,顺势屈膝将他胸脯朝下迫于地上,不许他稍有移动。
晋王一时惊愤莫名,眼球冲血,呜呜有声,难受的拗着脑袋死死回瞪,袁从范却轻轻的附在他耳边道:“晋王,你不用摆出这副面孔。就是我下了毒,你又能奈我何?我跟了你整整二十五年了,出生入死,后来受伤至无法人道,却得到过什么?还记得袁立么?你下令杀他的时候,可有想过他是我这辈子唯一的骨血唯一的希望?你不会以为这杀子之痛我这么快便忘了吧?如今风水轮流,你已如日落西山,太子许我高官厚禄,也已将这边安排妥当了。你死,也是暴病致死,你要觉得冤,就去和阎罗王讲个明白吧。哈哈,你这么死了,我儿见到你,该多么舒心呢?”他狰狞无声的笑了,臃肿的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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