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之前,照例是一个人去正牌婆婆那里请安。
“进门也有大半年了,怎么还没有消息。”正牌婆婆皱着眉头,看着我的肚子,每天一望,就快成忘孙石了。
我低下无辜的头,这个不是我的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鑫儿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别人家的孩子都上学堂了,他现在却还没消息。”正牌婆婆今天特别感慨,也按照古代的生育习惯,鲁鑫的确是晚育了。
我继续低下头,装无辜。
“我打算送个人过去你那里,样子、性格都挺不错的,以后你多一个人服侍鑫儿也好,多一个人帮鲁家开枝散叶。”正牌婆婆哀怨的语气一转为不容反驳,一副你不能不答应样子。
送人过来?送个什么人过来,“开枝散叶”四个字总算是让我明白了,原来是要送个通房过来。看正牌婆婆的态度,我是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接收。
“那,我回去后,我就挑个日子给她开了脸,让他们与官人圆房。”我嘴角逸出一丝苦笑,有哪个人会像我这样大方,这么好无脾气地帮丈夫张罗纳妾的事情。
既然婆婆你这么热衷于让更多人舍生取义,我就成全你吧。
正牌婆婆满意地点点头,也不管我怎样就挥手让我出去。
用完早餐,在各位婆婆可怜宿命的眼光中,正牌婆婆指了一个丫头,叫我带走。
这个丫头叫燕儿,我见过,是吴妈妈的侄女,中上之色,眉目娇媚,说话阴声细气,一双狐狸眼不安分上上下下乱转,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她的八月十五贱肉横生,够大,好生养。
之前听丫头们八卦的时候说她整一个狐狸精的模样,勾三搭四的,仗着婶婶是正牌婆婆的心腹到处作威作福,不把人放在眼里。
先前我还不觉得,今天想起来,丫头们果然比我更有真知远见。
丫头们还说我进门半年多还是这么安全,破了克妻神话,其实他们不知道这不是谁的功劳,主要是我长得太安全了,最安全的就是性别,人家不感兴趣。
绿珠不怎么高兴,随便收拾了一间厢房领了燕儿进去,就跑来宽慰我。
我挺欣赏小丫头的忠心护主,不过,我对鲁鑫这个床友没什么非分感情,这个燕儿就算来了,还不是换汤不换药,除非她是个男扮女装的“他”。
而且最近鲁鑫打飞机打得太频繁,虽然我没什么人身危险,可是也影响睡眠质
量啊。早晚最少一次,弄得熊猫眼特别眷顾我,我都有点埋怨柳玉白那样的小身板怎么不多锻炼,好满足这个扰人清梦的床友。
原本我打算和八娘出去逛一下街,看一下花灯会什么的,可惜这个燕儿让我浑身没劲儿,郁闷。看着她一副一步登天小人得志般的模样,我就郁闷。
拒绝了八娘的邀请,被八娘“这就是命,男人三妻四妾是正常”之类的安慰了一番,也让我更郁闷了一番。
实在呆不下去,我回到自己的小院里没多久就翻墙出去透透气了。
不打不相识,不撞不成好友,自从那一幢,我就喜欢上去逛逛小馆地,当一下柳玉白的幕下免费清客,听一下小曲儿。
今天这么郁闷,照例还是翻墙探柳郞。
今天是中秋团圆节,家家户户团团圆圆,各路打工仔都回家过节,仙乐馆反而显得冷冷清清,大厅里没什么人影稀少,走去内院一路无阻。
估计大家都放假回家过节了。
我踏进柳玉白的专属雅间,刚好一首曲终了,清幽淡雅的琴音悠然停下,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放在琴弦上,纤长的睫毛抬起,凤眼漆黑如墨玉,身姿单薄飘飘欲仙似是不食人间烟火。
每次见面,我都要被这样的场景花痴发愣一会儿,双眼神魂颠倒地看着他陷入深思,恨不得叫来鲁鑫过来将其压在身下好好疼爱一番,这次也不例外,不知道是免疫力提高了,还是心情不好,这次花痴时间用得有点快。
“你来了。”柳玉白看到我毫无遮掩的花痴行为,充满磁性的声音带着好笑,还有一丝……落寂。
我想我的钛金狗鼻子闻到了忧郁的气息,这个柳玉白是那种纯粹凭技艺吃饭,是仙乐馆的进驻大牌,无任何契约羁绊,出入自由,大有大隐隐于市之风。
“弹得真好。”我那和人品一样有限的音乐细胞实在听不出个啥,只能按照哪种叫人听了舒服的就是好的。
“过奖。”柳玉白嘴角微弯,还是有一种冲不掉的忧愁。
“不过奖,弹得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我这人最实在。”我很爷们地坐下来,倒了一杯茶毫无客气喝起来。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玉白为路相公再弹一首吧。”柳玉白十指修长白皙在古琴上舞动起来。
一首清丽婉转又带有点点忧伤的曲子悠然响起。
我单手脱下巴,成了木村托腮,陷入无意识深思。
鲁鑫
纳妾虽然不损害我的利益,可是如果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床,多一张床就多一间房间,多一间房间晚上我就少了一个忠实的睡觉同盟。
叫我一个已婚女人找谁陪睡啊,万一那些在屋子里被克死的前任显灵了,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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