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见杨逍殷天正等人对张无忌恭敬有加,本来还担心明教等人会欺张无忌年幼不听命令,如今才真正的放下心来。
张无忌对杨逍等人点点头,问了几句,知道路上虽遇到了攻击但好在没有什么伤亡,也放下心来。又问了杨不悔几句,却见她有些羞涩的看着殷梨亭一眼,不由的有些奇怪。而在看到小昭的时候,张无忌反射性的看向宋青书,见他正与杨不悔说话,根本没注意小昭,才放下心来。
这时道童用软榻抬了殷梨亭放到张三丰面前,殷梨亭因为受伤的缘故,精神总是不大好,此时刚好睡过去了。宋青书 与张无忌想到刚才还未来得及与太师傅说殷六叔的事情,转头看去,果然看见张三丰面色悲痛的看着殷梨亭。
张三丰一百多岁,至今还是童子之身,早就把七个弟子当成儿子一般看待。当年张翠山自杀,俞岱岩又被人用金刚指力捏断四肢骨骼,残废二十年,一直是张三丰心中的痛,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弟子在自己面前自杀,而另一个弟子痛苦二十年,却毫无办法。
如今,却没想六弟子殷梨亭也被人用同样的手法重伤,张三丰心头一痛,心神重创之下经张无忌疗伤本已好了大半的内伤又加剧,口角留下一丝血迹。
宋青书与张无忌连忙一左一右扶着张三丰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宋青书蹲下来,握住张三丰的手,安慰道:“太师傅,你别着急,听我和无忌说。”
张三丰手有些颤抖,“是谁伤了梨亭?你们是怎么救的他?”
宋青书闻言顿了一下,心里有些感动,虽然刚才他和张无忌已经说明是明教教主了,但若是换了个人,只怕会怀疑是明教众人伤了殷梨亭。而张三丰却完全没有怀疑,显然是对他和张无忌无比信任和爱护,连带着对明教众人也赋予了信任,可谓是爱屋及乌。
宋青书安抚的握住张三丰的手,道:“太师傅,是那些蒙古人干的,刚才那群人中领头的就是蒙古的小郡主和小王爷,我爹和其他几位师叔也被他们抓去了,所以刚才我和无忌才想把他们留下,只可惜对方早有打算。不过这些你都不用担心,我和无忌会处理好的。”
见张三丰神情缓和下来,宋青书继续道:“当年在蝴蝶谷中,无忌曾得到胡青牛的传授学得医术,后来更是得到了他留下的医经与毒经,这些年研究下来医术已是大成。那胡青牛的医经上曾提到过如俞三叔这类的病情,言明西域有种黑玉断续膏可以医治。这次巧合之下我从那蒙古郡主手中得到了黑玉断续膏,配合无忌的医术定然可以把俞三叔和殷六叔的伤治好。”
张三丰听到这里,反手抓住宋青书的手,紧张的问道:“真的吗?你三师伯和六师伯的伤都可以医治吗?”
宋青书努力忽视手被张三丰用力抓住的疼痛,微笑着点头道:“是真的,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还要等无忌先用小动物试验一下,看看效果再给两位师叔用。”
宋青书的神情虽然只是变化了一瞬就恢复了过来,但张无忌时刻都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立刻就注意到了他的不适,伸手覆上两人交握的手,道:“太师傅,还是先把六师叔安顿一下吧,路上奔波定然已经累了。”
张三丰点了点头,放开宋青书的手,这才注意到他白皙的手掌已经青紫了一块,歉意的摸了下他的头。宋青书无所谓的把手放在身后,微笑着道:“太师傅,把三师叔与六师叔放在一个房间吧,这样也方便无忌为他们检查。”
张三丰点头,吩咐道童抬起两人的软榻,跟了上去,回想着刚才的事情,无忌定然是察觉到了青书的不适,才会及时的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这样看来,无忌这孩子,对青书的感情极深啊。
暗叹了一口气,张三丰有些犹豫一开始想帮宋青书找媳妇的想法要不要尽快施行,可是万一无忌这孩子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事来可怎么办才好,只怕到时候同时受伤的就是两个人了。
想到其他几个弟子还被困在蒙古人手中,张三丰更是担心。不过还好俞岱岩与殷梨亭的伤有望修复,让他内心稍稍被安慰了下。不然这一堆事集中在一起,当真是有的烦恼了。
张无忌自然不知道张三丰正在想着帮宋青书找媳妇,不然还不知道什么反应呢。他走在宋青书身边,不着痕迹的拉过他的手,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弄出来的药膏抹在宋青书手上,细细的按摩。
宋青书无所谓的抽回手道:“又不是女孩子,一点小伤,不用紧张。”
张无忌只是抿着嘴无声的看着宋青书,漆黑的眸子里那无声的控诉总是让宋青书不能拒绝,只好把手重新递过去,任张无忌动作。
而跟在后面的明教众人早已学会了目不斜视,视而不见,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张三丰自然也注意到了后面两人的动作,对宋青书的迟钝真是感到无力,只能暗自摇头。不过从这些小事当中也让张三丰更深的认识到张无忌对宋青书的心,只怕将来青书真的成亲,这孩子会伤心欲绝。
想到这里,张三丰对替安排宋青书成亲的想法更迟疑了。对这两个孩子,他都很疼爱,但张无忌幼时就失去父母,张三丰不免就对他多了几分关爱。此次重逢见他不仅武功高强,还学得一手好医术,自是满意之极。
现在见张无忌对宋青书用情极深,若是因为想让宋青书过上正常的生活,而让张无忌不开心一辈子。张三丰还是有些不忍心,思索了好一会,眉头才舒展开来,孩子都长大了,他们的事还是自己处理吧。再说这件事还不一定会成功,看青书的样子,对无忌应该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一切还是顺其自然为好。
想着应该找个时间与张无忌好好谈谈,张三丰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把注意力放在已经被道童安放在床榻之上的两个弟子身上。
俞岱岩在三清殿先是因为看见殷梨亭变成和自己一般而悲愤欲绝,再听到宋青书说张无忌可以医治好自己的伤,简直是不敢置信,这一路上被道童抬着感觉都有些恍惚。二十年了,对这副残废的身体他早就不抱希望了,如今却听说自己可以好了,可以站起来了,只感觉整个人恍如在梦中一般。
直到张无忌把手放在他身上开始检查他四肢的情况,俞岱岩才清醒过来,有些紧张的看着张无忌,问道:“无忌,真的能治好吗?”
张无忌肯定的点头,“三叔放心,无忌一定会让你和六叔重新站起来的。”
殷梨亭也在一旁笑着安慰,“三哥放心,无忌既然说行,那肯定行,我们等着就可以了。”
俞岱岩放松下来,“那好,无忌,三叔就听你的了。”
宋青书吩咐小道童捉了只小白兔来,递给张无忌,张无忌运用内劲将小兔一只腿骨捏的粉碎,然后取了黑玉断续膏替小兔包扎固定好再交给小道童看管。
然后又开了两张药方吩咐小童下去抓药煎煮,才认真的对俞岱岩和殷梨亭道:“三叔,六叔,我开了两副方子,给你们调理身体用。特别是三叔因为躺在床上多年,虽然保养按摩的不错,但身体机能还是有些退化,须得先好好调理才行。而且这些年有些地方已经错位,这次治疗需要重新把四肢骨骼震碎,再敷上黑玉断续膏,才能彻底治好。”
张无忌停顿了一下,盯着俞岱岩道:“到时候会非常痛苦,三叔要做好准备。”
俞岱岩释然一笑,道:“无忌,要怎么治你尽管来,三叔不怕痛苦,只要能重新站起来,多苦三叔都能坚持。”
张无忌点头,“那这两天你们先调理身体,待小白兔的结果出来就先给六叔医治,等五日后再轮到三叔。”
俞岱岩与殷梨亭自是点头答应,俞岱岩更是脸上布满笑容,不若以往眉宇间总是透着一抹愁绪。
张三丰见了也是欣慰,与宋青书两人出了房门。二人以前住的院子一直空着,也有人打扫。宋青书想到十年未见的母亲,脚步不由的加快了几分,前世他没有享受到母爱,这辈子的母亲虽然是个普通的妇人,但对他却是真心疼爱。十年前他身中玄冥神掌,多次瞧见母亲偷偷的掉眼泪,让他感动又心酸。
张无忌正准备跟上师兄,张三丰却叫住了他,“无忌,来,和太师傅说说这些年发生的事。”
张无忌停下脚步,虽说心里有些不情愿与师兄分开,但因为是一向敬重的张三丰,他还是恭敬的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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