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伫立在念清歌面前,龙眸愈发的深邃,太医识趣的背过身子去,离漾的双手颤抖的覆在念清歌被鲜血染红的衣裳上,指尖的温热让他的心滚烫滚烫的,好像活生生戳出了一个洞出来,咬着牙,小心翼翼的避开剑的部位,只听‘刺啦’一声,衣料被离漾扯碎了,他悬在喉咙的心松了下来,还好没碰到剑伤的地方。
沉凝严肃的声音响起:“太医,拔剑吧。”
太医一拂身子,严谨的端详着念清歌较深的伤口,紧了紧呼吸,离漾也跟着紧张起来,他紧紧的握着念清歌冰凉的小手儿给她力量,给她支持:“婉儿,别怕,朕陪着你,有朕陪着你。”
心里如横了一艘小船似的,摇摆不定,晃晃悠悠,一阵风刮去,将他心中的自信全部吹走。
他,从未这么害怕过。
龙眸有些温热,垂下头去,整个人都如颤抖飘零的落叶。
“拔吧。”离漾咬着牙说,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
若是拔了也许还有希望,但若是不拔,也许就只能陪她走这么一段路了。
他宁可赌上一把。
大颗大颗的汗珠在太医的额头上流着,离漾看在眼底,思忖了一番,将袖袍里的丝绸帕子掏出来伸出手去为太医拭去了额上的汗水,这一举动让太医诚惶诚恐:“皇上这是折煞老臣,老臣不敢当。”
“拼尽全力。。。。。。救婉儿。。。。。。”离漾沉凝道。
太医心里一紧,咬着牙应着:“是,皇上。”
烛火在静谧的夜里泛着‘刺啦,刺啦’的声音,火苗忽闪忽灭,淡青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恍若一个鬼魂随时将念清歌收走一般。
窗外。
豆大的雨点慢慢的变成了毛毛细雨,空气中凝着一抹血腥夹杂着泥土的味道,让人有些作呕。
太医双手握着剑,一鼓作气,一咬牙将剑拔了下来,果然,这个剑刺的很深很深,她胸口的红色鲜血流的愈来愈多了,太医将剑撇到了一边儿,急忙想法子替念清歌止血。
忙乎了整整四个时辰,太医筋疲力尽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离漾焦灼的问:“太医,她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无碍了?”
太医吞吞吐吐:“皇上,微臣也不敢保证,目前看来是已经止住血了,可是,可是就怕婉昭仪自己撑不过去啊,她的身子本身就弱,而且剑伤比较严重,比较深,现在只能等待了。”
离漾揉了揉酸胀的鼻翼,朝他挥挥手:“你下去歇息吧,明儿一早你去山里看看有没有一些好的草药,摘一些来,现在婉昭仪不能奔波,也不能回京。”
“是,皇上。老臣告退。”太医应声离去。
离漾夜不能寐,一直守护在念清歌的身边,寸步不离,他打了一盆干净的清水,浸湿了面巾,替念清歌一点一点的清理着脸上的血迹,手臂上的血迹。
若是问一个人这样的勇气是从何而来。
想来只是因为爱吧。
爱的愈深,勇气愈大。
“婉儿,快醒过来吧。”离漾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念清歌就那样如一个睡美人躺在*榻上,苍白憔悴的小脸儿上没有一丝丝的血丝,仿佛所有的血都被抽干了一般,她的唇瓣儿也是干裂的,苍白的,胸前的锁骨凸显在离漾的眼底,离漾才发觉她竟然是那么的瘦。
宫中的妃子每日鲍鱼海鲜的侍候着,个个丰腴,可是唯独念清歌,清瘦的让人心疼。
“婉儿,朕该拿你怎么办?”*,他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坐着睡在了念清歌的塌前。
窗外。
一道黑色的身影伫立在阁窗外,透过那若隐若现的窗纱,离辰逸那双黯黑的眸子死死的攥着躺在塌上的念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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