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赫连恒君,忽然转头对云涟道:‘娘,我们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跟爹还有二弟心儿他们一起离开?孩儿不稀罕做什么太子,娘就那么想做皇后吗?”
云涟眼神一黯,淡淡地说:“岚儿,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孩儿是不懂!可是孩儿知道,一家人能够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是最幸福的事情。不论爹是不是孩儿的亲生父亲,在孩儿成长的过程中,爹照顾孩儿,关爱孩儿,教育孩儿,爹做了一个父亲该做的全部事情。就算爹不是孩儿的亲生父亲,孩儿也一样把他当作孩儿的亲生父亲来看待。反现这个皇上 ”景岚把目光瞪向赫连恒君, “他没有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他甚至让娘在枯桥下生下孩儿,孩儿绝对不能够原谅这样的父亲,绝对不行!”
赫连恒君脸色一阵苍白,张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唇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
云涟的脸色也有几分苍白,她万万想不到景岚竟会当着赫连恒君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
“孩儿不要这样的爹!不要!”景岚说着已经忍不住红了眼。
“岚儿,你听娘说 ”
‘娘如果抛下二弟和心儿,就不再是我们心日中的好娘亲了!”景岚丢下一句话,大哭若跑了出去。
千江有水千江月
赫连恒君派人通知景习幕带着景林和景心离开长安的时候,景习幕什么也没说,从钟去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云涟不会离开了。十年的夫妻,他对云涟已经太了解了,一直以来,云涟都是在隐忍着,一直承受着别人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钟的死激发了云涟的复仇教望,激发了深藏在云涟心底的野心。
景习幕一直都知道云涟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有着别人没有远大志向,有着别人所没有广阔胸襟。这十年的隐居已经把她心底的这脏欲望死死压制起来,生下孩子之后,这种要有一番作为的想法也就渐渐离她远去。然而,时至今日,钟之死彻底让她爆发出来了,她不可能停止的。
所以,景习幕知道自己留不住云涟,现在没有任何人能够留住她了,景林和景心也不能。
一个月后,景习幕带着景心和景心离开长安,走出繁华热闹的长安城,他再一次转过身,希望看到那张日夜思惫的脸孔,然而,无数次的回头,换来的只是无尽的失望。
她不会出现的 景习幕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可是他又忍不住寄予希望,如果,如果她能出现和他一起离开,那该多好!该多好景心牵着景习幕的手,顺着父亲的目光向城里望去,看到的只是来来往往的路人。景心道:“爹,娘怎么还不来?我们是不是要回草原了?”
景林也道:“爹,娘的伤是不是还没好?我再多等一会儿娘和大哥吧!我好想她啊!”
景习幕心中一酸,蹲下身将两个孩子拥在怀里,伤痛地道:“娘要和你们的大哥去做一件有利于天下的大事,从今往后,只有爹陪在你们身边了。”
景林和景卜听从今以后再也见不到娘,立刻大哭起来,景林哭着说:“我不走,我要娘!我要娘!”
景心呜呜地哭着,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满是泪水,望着令人心疼。
景习幕喉咙一紧,抱着两个大哭的孩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再一次伸长脖子看了看城门,始终没有看到云涟的身影。终于景习幕苦笑一声,站起来深吸一口气,说道:“孩子,爹带你们回爷爷家!回爹从前的地方,爹向你们保证,一定让你们的母亲回到你们身边的。”
景林和景心哭着抹眼泪,他们并不明白景习幕的意思。景林只是哭闹着:“我要娘!我要娘!没有娘,我哪里都不去!”
景心却抬起仰望着她的父亲,问道:“爹,我们要去哪里?爷爷家是哪里景习幕的右手仍然缠着绷带,除了手心被赫连教的匕首割伤了,手臂还被袁浩杰派出的死士砍了三刀,所以景习幕只能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抚摸景心的小脑袋,说道:“爷爷家在泉州,爹是在哪里长大的”
景林仍是哭闹:“我不要爷爷,我只要娘!只要娘!”
景习幕也摸摸景林的脸,疼惜地说道:“好孩子,爹一定会让娘回到你们身边的。我们走!”牵着两个孩子,登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景习幕再一次留恋地张望着长安城一眼,最终驱动马口,向千里之外的吴国京都泉州奔去。
他没有看到,在那高高的城墙上,有一双含泪的眼,遥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许久……许久……许是时间过得太九了,许是深思中的人已经忘记了本身的存在。
喧闹的街市,络绎不绝的民众,热火朝天的小摊小贩,这所有的一切均不曾进八她的眼中,她看见的,只是渐渐远去的马车。
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放弃了陪伴他们长大的过程。或许,有一天他们将遗忘她这个母亲,将憎恨她这个母亲。他们的母亲为了自己,让他们从小就失去了母爱,失去了原本的天伦之乐。
风,静静吹着,春天已经过去,等待她的,将是酷热的夏天,还有严峻的后宫。
她又一次选择了那幽深的宫墙,这一次,她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为宇文岚和钟报仇吗?忽然问,云涟又笑了,不,不是的,这一次,不仅仅是报仇如果,她没有参透那三十二字箴言的寓意,那么她会认为自己是在报仇,可是,她参透了,她彻底明白了那三十二字箴言所包含的寓意,这是天意时间仿佛又过了许久,蓓奴轻轻地说道: “小姐,马车已经看不见了,我们走吧!”
云涟点了点头,正要与蓓奴走下城楼,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的出现显得很突兀,他的身体很消瘦,穿着雪白的长袍,凸显出纤细的肩膀,苍白的脸孔,鲜红的嘴唇。他长着一双弯弯的柳叶眉,柔媚的丹风眼,奎身上下都是风一吹即倒的赢弱样子。
他是赫连楚艾,是赫连恒君的长子,八主东宫的卫朝太子,也是袁家的权利中心.云涟见到他,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太子殿下,十一年没见,想不到你都长成大人了。”
赫连楚艾皱着眉头,嘴唇动一动,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一个字也没说。
云涟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看你吞吞吐吐的样子,太子殿下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雷昭容,我 ”赫连楚艾抿了抿唇,眉头紧锁着,似乎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了。
云涟好笑地道:“太子殿下有话不妨直说,不过,我已经不是雷昭容了。”
云涟静静地看着赫连楚艾,当年她离开长安的时候,赫连楚艾不过和岚儿一般年纪,如今,都已经长那么大了。岁月不饶人,她都已经三十岁了。三十岁的年纪对女人而言,意味着什么赫连楚芰低着头,苦恼地皱着眉,双手紧紧地握在身前。忽然,他抬起头,看着云涟说道:“姐姐,对不起!”
云涟吓了一大跳,太子居然喊她姐姐,再怎么说,她也是他的长辈啊。
太子心事几重重
蓓奴也惊诧地盯着赫连楚艾,他的表情很无辜,睁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望着云涟。她知道赫连楚艾的身体一向不好,但是他的脑子没有问题呀!怎么睁着一双眼睛喊他父亲的女人叫姐姐,这辈分儿都没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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