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姓一族的来人与桥庄一样,也是一家来了一个代表,也是女多男少,没有拖儿带女的,更没有全家到场的。只有宋氏一族,几乎是全家出动。
桥庄来的代表和唐姓一族的来人见宋氏家族这阵势,瞪起惊愕、疑惑的眼神,看不懂,想不明。
不谙世事的孩童们在场外追打奔跑,躲猫猫、捉迷藏,踢毽子、跳皮筋,打铜板、玩陀螺。
来晚的,扛着长凳的,拎着矮椅的,跨过人堆,挤进围场,东瞧西望找空隙。
乡政府工作组从农户家借来二张八仙桌拼在一起做成主席台。坐在主席台中间的工作组长向会场上看去,对会场中一大块地方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大人带小孩、有母亲搂着婴儿撩起衣服摸出白白的**给孩子喂奶的场面好生奇怪。
坐在他身旁的一位工作人员也看见了,低下头凑过去对他说:“组长,看来,这西村和桥庄的合作社是很受群众拥护的,倒是我们低估了群众的觉悟,发动工作做得太晚了。你看,来了这么多人,这不是说明群众的热情高涨是什么?群众走到我们干部的前面去了!”
组长默默地点了点头,又轻轻地摇了摇头,漫无目的地看着会场,等待大会开始的时刻。
“老五,去看看,吾们宋氏一族都来了没有?”一大堆混杂的人堆中间,六叔公朝五叔吩咐道。
“看样子都到了吧。”五叔站起来朝场子中间扫视一圈,回答说。
“这么看能看得准嚒!去,挨家到户的去看看各家的门还有没有开着的!”六叔公交代说。“看看家里还有没有留着人!”
“好吧,吾去查一遍。”五叔说罢,挪开凳就要走。
“慢着!好像没看见树根来嚒。你先去他家查一查,叫他快点,别把自己当孔明,非要三顾四请!”六叔公说话的时候,脸上有点气恼。
“好像没来。他老婆和小崽子都没来,丝丽好像也没来。”五叔对六叔公说。
“他后头的来了有什么用?快去,把他一家全都给吾拖过来,吾这里给他留着位置呢。”六叔公用水烟筒指了指他的下手的一片空地。
“好,六叔公,你等着,吾去去就来。”五叔答应一声就挤出场地,走了。
从东面的桥庄来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小的是子长。在会场外围看热闹的西邨眼尖,一眼看见了,立即“嗵嗵嗵”地跑过去。“子长,你们怎么来这么晚?”说着,拉住子长的手走到一边。
“吾爷爷说,吾家是地主,是没有资格入社的,前几天又没人来通知。还是刚才工作组的人临时来叫的。所以,吾就跟着爹爹来了,是专门来找你玩的。”
“好啊,吾两个好几天没见着面了,真想你呢!”
“你忙嚒,要卖鹞子,吾想来又怕你外出不在家,扑了空。”
“有什么办法?谁摊上吾家那么穷啊!”
“听说你爹帮乡政府打造了花灯,组织了龙灯、腰鼓队,踩高跷、划旱船、猜灯谜,吾桥庄好几家靠你爹赚了一大把钱呢。昨天的西桥街市可真是史所少见的热闹!吾到处找你没找着,吾就猜想你一定跟在你爹后面学艺,是吧?你也不叫上吾一声,怕吾家的地主成份玷污了你不成?”
“子长,你说什么呢!吾啥时候嫌弃过你躲过你?昨天吾倒真的跟在吾爹后头学艺来着,爹不放吾离开他,想找你也走不开。”西邨说。
“西邨,说心里话,吾看你挺苦的。虽说吾家是地主成份,受到管制,可不像你那样起早贪黑到处奔波,真是难为你了!”子长同情地看着西邨。
“苦倒没什么,不就是没时间玩吗?吾爹说了,干活要吃饭,光玩也得要吃饭;干活能挣到钱,就能多吃到饭,所以,去玩还不如多干活呢。”西邨好像无所谓,解释道。
“你爹这是苦命的理法,听着都心酸!”子长说。
“是啊,吾也明白,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西邨拉着子长靠墙根坐了下去。“哎,子长,你子良哥回来了吗?究竟算什么事?”
“回来了,是大年夜快半夜了才放回来的。开始硬逼着要他承认调戏了你们西村的丝丽。吾哥说是冤枉,是丝丽勾引他,非要与吾哥谈恋爱。公安不相信,说一个大姑娘不可能与地主家的狗崽子谈恋爱的,就把他用手铐铐在门框上吊起来,不给吃饭、喝水,吾哥连尿都撒在裤裆里了。关了三天,他们公安要过年了,有个叫余股长的去检查班房,问到吾哥,吾哥又一五一十说了一遍。幸亏这个余股长讲道理,二话不说,让吾哥填了一张表格,然后就把吾哥放回来了。但是,他说,是暂时放的,叫作是‘取保侯审’。”子长低头说着,表情很悲伤。
“那这么说子良哥还要去吗?现在可在家?”西邨很同情,关切地问。
“今天还在家。可吾一家天天提心吊胆的,不知道哪一天公安又来捉他走。”子长抬头看着前面的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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