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沉璧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拽出了身体,然后拿细如牛毛的针深深浅浅地扎着。
密密麻麻地疼。
她虽然对世事问心无愧,但是对宁温流还是心有惭愧。毕竟那是一个真真切切对自己好的人。
她和年少被迫屠城时的自己,在阅历上有着质的不同,所以对于“屠城”这一行径,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这么多年,她也看开了。圣人又怎么样,魔头又怎么样?
不是她故意为自己开脱,如果当时她不出手,城里的几十万人就要在无穷无尽的痛苦中慢慢走向死亡,那自己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痛快呢?
如果真的有人因为这件事降罪于她,她认了,因为她没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有多不对。
至于因为自己筑基降下的天雷……她本人也十分好奇究竟是为何。
许沉璧自认为,年少时并没有做过什么天怒人冤的事情,为什么要面临这样的处境呢。
她将自己所知的一切放在一起,所有信息之间看似毫无关系,但是许沉璧知晓,一定有将所有连接在一起的东西。
……她要找到这个东西。
她直觉,这个东西近在眼前。
许沉璧扒下被子来,露出一双眼睛。
她迟疑地跟宁行止打着商量:“不如……我先透支心愿的一半?”
宁行止哑然失笑:“心愿还能砍半,然后分批实现吗?”
“这心愿你都给我了,难道我还不能选择它的实现方式吗?”许沉璧寸步不让。
就在许沉璧和宁行止对视之时,她暗自运用灵力,指挥着常羲剑从宁行止的背后慢慢靠近他,目标是他躲在雪白领口里的脖颈。
但是常羲剑灵竟然是个色鬼,面对着宁行止那张因为摘下面具露出的真实容貌,竟然离着他很远就不敢前近一寸了。
常羲剑发出的轻声嗡鸣,响彻整个房间。
它虽然就在宁行止身后,但宁行止丝毫不担心,只是悠然地点了点头,答应了许沉璧。
许沉璧对常羲剑的行为,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但是碍于宁行止的面也没多说任何,只是暗自运行灵力,指挥着不远处书案上的毛笔,在一旁的宣纸上挥洒淋漓,而后让常羲剑带着那张纸条去了院子外面。
院子外面那帮人叽叽喳喳个不停,看来是闲得慌,是时候给他们找点活干了。
根据宁行止所说,这种情况已经维持了好几天了。
准确来说,是从许沉璧的身份暴露在问道广场、然后又被卷入进幻境中、再接着被送回这个院子的那一刻开始,院子外面围着凑热闹的人就没散过。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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