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在回应他的呼唤,符咒的边角突然窜起一团小火苗,转瞬将符咒吞噬。谷神顺势将之抛出,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耀眼的光芒照彻天地!
一瞬间万籁俱寂,狂风在顷刻间消弭于无形。没有了肆虐的风,陆维终于得以畅快呼吸,不过很快又被光芒晃得睁不开眼。
正所谓人倒霉起来连喝凉水都塞牙,被人如此近距离的扔闪光弹,难免不会亮瞎双眼。陆维捂着眼睛泪流满面,隐约中发现四周空间层层龟裂,仿佛一面破旧的石灰墙,表皮一点点脱落,露出后面景象来。
周围的空气忽然又喧嚣起来,有汽车的鸣笛声,也有小贩的呼喝声。陆维颇费了些力气睁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二楼的楼梯旁,四面都是光秃秃的水泥墙。他颇费了些脑力回忆自己是如何上楼的,但这种超自然现象如何是人能解释清楚的,索性放弃不想。
不过终于得以重返正常世界,陆维还是忍不住热泪盈眶。
“别高兴得太早,刚刚不过破了那东西的领域,正事还没做呢!”一旁飘来墨苒阴沉沉的声音。
陆维一颗心又沉了下去。
“放心!接下来的事简单得很。”谷神掏出那根曾经画过符咒的红色水彩笔,急速地在左手心上写了些什么,紧接着五指成爪,按在一处墙壁上,厉声喝道:“——出来!”
不得不承认谷神这么一下倒是蛮帅的,迷倒几个初二女生不成问题。随着他的呼喝,整面墙壁都像发了霉一样迅速变黑,紧接着一个人头探出了墙壁,跟着是身体和四肢。
那是一位看起来年近五旬的中年大叔鬼,头上扣着安全帽,厚重的工作服下又大又圆的啤酒肚尤为突出。他此时叼着一根烟卷,纷乱的头发下流露出鹰一般的眼神,不禁令人感到他生前应当是个果敢且有原则的人。
“臭小鬼,这大白天的闹腾什么?没看大爷我正休息吗?”大叔怒骂。若不是此时没有实体,定然喷他一脸吐沫星子。
“这个那个……”谷神气势顿时颓了,抓了抓头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了,请允许我们做一下自我介绍:我们是s大的l活动俱乐部成员。今天接到群众举报,说您的行为严重影响了此地工作人员的正常生活。希望您积极遵守灵界公民的基本行为规范,共同创造一个人鬼和谐的绿色生活环境。”说完谷神猛吸了两口气,这一大段话令他有些大脑缺氧。
大叔沉默半晌,忽然冷冷地说:“关我屁事?都是他们自作自受,活该赔钱!”
“这……”
看样子碰上个难缠的鬼。
陆维回忆起那些灵异苦情电视剧的惯有尿性,壮着胆子说:“大爷,您的死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隐情?”大叔微微一愣。“你指啥?”
陆维道:“比如说,你是被人害死的……”
连想起之前听说的致命事故传闻,保不准其实是谋杀伪装而成!此时他脑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了某些侦探片的经典镜头。
——真相只有一个!
“哈哈哈!当然不是!”大叔忍不住笑了出来。“那天刚下过雨,地滑;大爷我过来视察,不过是点根烟的功夫,没注意脚底,结果就从楼梯上滚下来了,唉!”
还真是个悲惨的死法。
三人暗暗的想。
“如此看来……您不是死不瞑目?”
“不瞑目!当然不瞑目!”大叔瞥了陆维一眼,恨恨地说:“这栋楼可是大爷我精心设计出来的,每一根横梁都经过反复测量,如今被那帮无良的承建商造成这个样子,让他们赔钱都是轻的!我如何能瞑目!?”
谷神奇道:“这话怎么说?”
“利益。”墨苒插口,双手抱胸淡然道:“自古人类尔虞我诈不外乎权利二字——像这种大型工程项目,在一些人眼中,可是好大一块肥肉呢!”
大叔怔了怔,哈哈大笑:“小姑娘说得不错!就是利益!”他拍了拍大楼的承重墙,“你们知道吗?这里面的钢筋,可都是被瘦过身的。”
谷神跟陆维俱是两手一摊,表示听不懂。
“简单来说,就是这帮黑心的承建商把出厂后的钢筋自行拉长使用,比如一根十毫米半径的钢筋经过拉长后,只有不到八毫米,甚至更细。这些钢筋经过拉长之后被严重破坏了延伸性,在应力的作用下非常容易断裂。一旦发生地震,后果往往是惨痛的——你们说,这样的楼谁敢住?
“——现在的人,只顾眼前的蝇头小利,昧着良心贪污工程款;殊不知,他们自己住的楼,也是人造出来的。既然他们能想得出用这种手法缩减成本,为何别的承建公司想不到?天灾来了任谁也跑不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话来。
“而这一回,他们做得太过分了。”大叔吐了口烟圈,流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公司上层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台新型加工设备,把钢筋的宽度拉到了平时的百分之七十!而且为了进一步缩减成本,整个工程都在偷工减料,一些非承重的地方干脆连钢筋都没有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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