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哼一声:“身为一国公主,却毫无责任心,如此懒惰娇气,自去佛堂里跪半个时辰,好叫菩萨息怒,免得降罪于你!”
向云立即就要上前,说出温疏水的名字。
苏蕉儿知道她要说什么,连忙竖了一根指头在唇边,示意她噤声。
向云一愣,还以为主子忽然有什么想法,竟也真的停住脚步,眼看她跟着老嬷嬷走进设在偏殿里的佛堂。
赵太后有句话倒是说得不错,苏蕉儿这副身子是极娇气的,即便隔着裙裤和蒲团,才跪了不到一刻钟,娇嫩的膝盖处便传来细细密密的痛感。
再过一阵,那痛感似乎麻木了些,化为一种令人不适的肿胀感,火辣辣的。
她仰头盯着高处的菩萨看,菩萨也垂下温善的眉目看着她,就这样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
早有宫人到长宁宫报信去了,陈皇后匆匆赶来。
正殿里隐隐传来短暂的争执声,隔着墙听不清楚。
没过多久,陈皇后便带着人走进佛堂,一看见跪在地上的小女儿,似乎整个人都蔫蔫的,心疼地道:“蕉儿,快起来。”
苏蕉儿就好似见到太阳的花朵儿,一下精神起来,偏头习惯性地露出乖巧的笑容:“母后。”
向云扶着她慢慢站起来,明显感觉到她身子无力轻颤,腿都跪僵了,好一会儿才能迈开步子。
往外走,又见到等在那儿的苏琅儿,苏蕉儿见人就抿唇浅笑,却被姐姐瞪了一眼。
“遇到这种事,只有你还笑得出来!”
苏蕉儿自然知道她不是生气,只是担心自己,讷讷道:“也没有跪多久呢。”
苏琅儿亲自上来扶她,眼见着这母女三人浑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赵太后恼道:“哀家是长辈,不过略施惩戒,一个个倒是兴师动众,我圆福宫是这般想闯便闯的吗?”
陈皇后父母早亡,家里没有长辈,只有一位兄长,早十年前就遁入空门、不问世事了。
可以说,三个孩子便是她的心头肉,自己在赵太后这里受些折辱无妨,却是万万看不得自己女儿被这般折磨的。
当即便沉下脸色,毫不怯弱地回敬:“母后若还顾念一点身为长辈的脸面,便不会再三为难一个小辈。”
谁不知道苏蕉儿与旁人不一样,哪怕是让苏琅儿来抄,她也不会如此生气!
“你!”
自成为太后以来,哪里有人敢这样明晃晃地骂她!赵太后气得一拍桌子:“陈雅容!你放肆!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陈皇后冷冷道:“长不爱幼,又怎能苛求儿孙尊敬。”
她想起什么,又忽地轻笑一声,充满了嘲讽,“也不对,太后娘娘对楚贵妃母子几人倒是爱护有加,只可惜,人家也不见得能看上圆福宫。”
楚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完全凭借出身背景,如今楚家一门十数人在朝中出仕,更有数人身居要职。
只要楚家辉煌依旧,即便不得禄安帝恩宠,她在宫中一样风生水起,更不必奉承什么赵太后。
反倒是赵太后,对楚贵妃那边多有亲近之意。
听说赵家那个刚升官回京的侄孙一表人才,近日正在想法子接触楚家嫡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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