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真的不想再牵扯进无端的是非里。
若是为了彼此着想,还是相忘于江湖更好一些。
徐月岚微微皱眉,缓缓走到丈夫跟前,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了玉仪一眼,“六夫人说完了吗?大道理什么的,还是留着回去跟自家老爷说好了。”
玉仪没有着恼,只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夫妻俩有了共同的“敌人”,应该同仇敌忾了吧?自己彻底伤了表哥的自尊,等他再回头看看自己的娇妻,温柔体贴、关怀备至,自然也就不再执拗了。
这个恶人,真的不介意由自己来做。
了断(下)
李氏打断道:“你闭嘴!我的儿子不用要你来教导!”也不哭了,上前指着玉仪恶狠狠道:“你还有脸来骂顾家的人?!若不是你,我的孙子怎么会没有了。”
此话一出,徐月岚眼里闪过一阵黯然。
玉仪直直的看着她,好笑道:“那个歌伎是我找来的吗?人是我放的吗?表哥要纳妾是我授意的吗?没有看好表嫂是我的责任吗?”顿了顿,“是非的确和我有关,但这样就能算在我的头上?”
李氏冷笑道:“不怨你,还能怨谁?!”
“呵……”玉仪气极反笑,“那么我在孔家所受的那些苦呢?被继母出卖,被伯母算计,被祖父祖母舍弃,几次三番被逼道了险境,甚至我写信向外祖母求援,还被舅母拦了信代回!舅母你说又该怨谁?!”
李氏无法面对众人各色各样的目光,死撑道:“什么信?我不知道!”
“够了!”豫康公主一声断喝,心中恼恨之极。
一恨孔家的人卑鄙无耻,趁着公主府落难之际,就敢这样算计自己的外孙女;二恨儿媳心眼狭窄,居然在外孙女背后捅刀子!
因见李氏到此刻还在抵赖,不由怒极,“不知道?你再说一遍?!”
李氏当初就被婆婆拆穿教训过,此刻才发现掩饰不住,心慌意乱解释道:“我的确是写了一封信,不过只是让孔家来接人,并没有其他……”
“没有其他?”玉仪觉得李氏简直像小孩子一样可笑,难道做过的事情,死不认账就算没有过了?
冷笑了一声,缓缓道:“我在孔家所受的一切苦处,都是因为舅母你的信引起!”咬了咬牙,一字一句问道:“若是我做了鬼,是不是也可以找舅母偿命呢?!”
李氏气急败坏道:“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还没说完?”罗熙年在外面等不及,不顾公主府下人的阻拦,径直推开人闯了进来,正好听到二人的争执,不由冷笑道:“离谱?要不是当时圣旨去得及时,玉仪可就差点死在孔家!如今你居然又把孔家的人招来,到底还想怎样?!”
“你说什么?!”豫康公主大惊失色,厉声追问,“玉丫头,这么大的事你居然瞒着我?孔家的人究竟做了什么?”
下一瞬突然明白过来,外孙女这是不愿让顾家起纷争,所以才会忍气吞声,把受过的苦憋在心里。
可惜儿媳妇却不领情,还变本加厉的继续算计,不顾外孙女隐瞒维护之情,再次招来孔家的人!
当天的事情,没有比罗熙年更清楚的人了。
就连此刻唯一在场的外人方嬷嬷,对当日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因为玉仪严令彩鹃禁口,后来她又留在了公主府,也就没有机会知道这些了。
听着罗熙年一声又一声的怒斥,将当日之事历历搬出,玉仪只觉得连回想一下,都让自己胆颤心惊,原来往事居然那么惨烈!
同时被震惊得无法言语的,还有顾家的人。
“傻丫头……”豫康公主又气又痛,难受道:“假如孔家的人不上京,你是不是打算瞒着外祖母一辈子?你真是傻啊……,怎么会……”
玉仪的眼泪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轻声道:“那个时侯,除了死……,我实在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
孔家的人要将自己打包卖给桂家,是死是活都不管。
与其被人蹂躏至死,那还不如自己清清白白的了断,再把那一家子的黑心肝拉上垫背,自己死也不算亏了。
罗熙年将妻子护在身旁,对李氏冷声道:“你们顾家的外甥女可以被人欺负,但我罗熙年的妻子不可以!我劝你,千万莫要打错了主意!”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顾绍廉做了一个承诺,然后看向气得脸色苍白的母亲,楚楚可怜的外甥女,因为心虚而目光闪躲的妻子。
………心里的怒火达到了极限!
顾绍廉心里烧的难受,重声朝外喊道:“来人!”见进来的是木槿,又骂道:“找两个力气大的媳妇进来!”
李氏不断的打量丈夫的脸色,明显怒气不是冲着外甥女,而是自己,心下不由着了慌,急道:“老爷……,你这是要做什么?我可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顾府主持中馈的夫人,我还生了淳哥儿和芝姐儿……”
“不用你来说。”顾绍廉眉头紧锁,对着门口紧张不安的仆妇吩咐道:“你们夫人病了,先送回去好好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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