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的小游戏减轻了燕鸥的焦虑,但是却削减不了半分化疗的痛苦。
化疗需要植入静脉输液港,表盘大小的底座植入皮下,半根手指长的针头直接扎进锁骨上,麻醉退了之后,整个胸口都闷闷地疼。
燕鸥干巴巴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胸口,疼得直抽气,想伸手摸摸又不敢动。
“老婆……”他扒拉住季南风的胳膊,悲痛道,“我懂了,这就是心碎的感觉。”
这人是懂苦中作乐的,季南风朝他张开了双臂:“免费收留心碎小鸟。”
燕鸥顺势往他怀里一躺:“小鸟来了。”
然而,小鸟心碎得还是太早了,皮肉的疼痛只是这场漫长征途中,最微不足道的开胃菜。
第一次化疗,是输液配合口服药物。这比起撬开脑袋割瘤子,看上去要温和太多。
输液的那几个小时,燕鸥除了身上有些发烫、心率有些快之外,其实并没有太明显的反应。他以为自己躲过了一劫,直到晚上拔针之前,副作用终于姗姗来迟了。
身体起反应之前,他正靠在床上看季南风画画,忽然就觉得身体没了力气,极度疲劳还有些眩晕。
他本不想打扰季南风画画,但越是忍耐身体的不适感越强,直到实在撑不下去了,他才有些艰难地唤了一声:“老婆……”
季南风一瞬间便从投入的创作状态中抽离出来。
燕鸥本来想说,要不你把床摇下来我睡一会吧,话还没说出口,一阵剧烈的反胃感便翻涌上来——他感受得很明显,这不是头疼带来的那种恶心,是自己的胃开始起反应了。
照顾了他这么久,只一个表情季南风就知道怎么回事,赶紧扶着他去洗手间吐了出来。
手术前的那些破事儿,让燕鸥对于恶心呕吐充满了恐惧,他一下子想起了自己先前半死不活的模样,想起了自己收到的死亡通知,吐着吐着就开始全身发抖起来。
季南风看出来他抖得厉害,一边架着他一边问:“你冷吗?要不要加点衣服?”
燕鸥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艰难地摇摇头——他现在已经感受不到什么冷热了,只知道耳朵又开始嗡嗡地叫,整个人都没了力气。好不容易等这一阵子过去,他才漱漱口,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了一句:“没事儿,不冷……”
怕他担心,燕鸥还是把自己没说出口的后半句咽了回去——不冷,但是有点儿害怕。
燕鸥这辈子都没怎么生过病,光是剧烈的呕吐,就足以将他的意志击溃。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人的身体能遭受这么多匪夷所思的痛苦,比如把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出来,比如把脑袋凿开又填补上。
他几乎是瘫着被季南风扶回去的,躺到床上的一瞬间,他看见旁边两具干瘪的骷髅,瞬间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个样子了——也许不出几天,自己也就成了这样一具枯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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