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她今日施了个障眼法,将自己整个人“改头换面”了一番,寻常人是看不出她的身法的。
许鹤音跟着小二上了二楼,她和裴流霜进到一间雅间,随后坐在软凳上。
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浅酌一口,见裴流霜盯着自己手中这杯茶,便颇为好笑地用手指了指杯中的茶水,笑道:“要来一杯么?”
裴流霜抓住许鹤音手中雪白的瓷杯,仰头将她喝剩下的茶水一饮而尽,不出意外地瘪了瘪嘴皱眉道:“好苦,不好喝!”
“茶水就是如此,喝茶切不可像你一样如此着急。”
裴流霜歪了歪头:“师尊是在嫌我粗鄙么?”
许鹤音忍笑道:“那倒没有。”
前菜是一桌点心,枣泥糕,桂花乳酪香甜可口,如意卷酥脆芳香,玫瑰汁子冻入口即化,裴流霜风卷残云,一手往自己嘴里送,一手用筷子朝许鹤音碗里夹。
“师尊,好吃。”
“你慢点,”许鹤音哭笑不得,倒了一杯牛乳茶放在裴流霜面前,道:“慢点吃,别噎着了,喝口乳茶缓一缓。”
裴流霜仿佛也意识到自己吃相不脱,委屈道:“师尊不要嫌弃流霜粗俗,只是流霜从未吃过这些,觉得新奇罢了。”
许鹤音揉了揉她柔顺的发丝,笑道:“你是我徒弟,为师又怎会嫌弃你呢。”
正菜送上来后,许鹤音看了一眼裴流霜微微鼓起来的小肚子,笑道:“流霜,你刚才吃了那么多甜点,正菜还吃得下么。”
裴流霜一拍胸脯自豪道:“别说是一桌子菜了,哪怕是一整个东海的虾兵蟹将都不在话下!”
许鹤音没什么胃口,她倒是挺喜欢这里的茶水,庐山云雾,意境不错,是个好名字。
许鹤音听力极好,楼下传来一阵骚动,她打开窗户低头一看,却正好看见高头大马上的那个眼熟的女人。
褚漪一袭红衣,眸光不可一世,睥睨众生,令人望而生畏。
“琼华阁在此,闲人勿近!”
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怕什么来什么。
褚漪向来是个嚣张跋扈之人,自从琼华阁老阁主仙逝后,褚漪继承了老阁主的衣钵,成为百年来琼华阁最年轻的阁主。琼华阁虽说是四大宗门之一,却因为褚漪的雷厉风行,导致它在整个九州内臭名昭著,如雷贯耳,其他修真门派对其也是避之不及。
许鹤音默默放下瓷杯,又悄悄把撑开的窗户放了下去。
“师尊,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裴流霜吃的满脸通红,嘴角还粘着亮晶晶的油水,许鹤音拿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嘴唇。
“是琼华阁的人,为师曾经与他们阁主有些过节,等你吃完我们就赶紧走。”
没想到她会在这里碰到褚漪,可是看褚漪刚才的架势,大概是知道她来了歇城,所以才会如此兴师动众。
许鹤音头疼无比,自从岐山论剑她拔得头筹之后,便渐渐隐于世间,之后便在上玄宗安了家。
她本以为此生再也不会碰见褚漪,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裴流霜见许鹤音蹙眉不安的模样,好奇问道:“师尊说的过节指的是什么?”
“这个……”
许鹤音咬住下唇唇肉,停顿道:“你年纪尚小,我与你说你也听不懂。”
等裴流霜吃光所有的饭菜,许鹤音加固了隐藏身份的法术,牵着她的手下了楼,准备光明正大从正门走出去。
褚漪变了,容貌和周身气质变化得都仿佛换了一个人,和多年前跟在她身后追着不放的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判若两人。
她修长的脖子上有一道狰狞可怖的疤痕,与那张妖冶张扬的面容放在一起,看得人心惊肉跳。
许鹤音与一身红衣的褚漪擦肩而过,一只脚还未踏出大门,就被身后的女人叫住了。
两人目光相接。
“有事吗?”
许鹤音沉着应对,握着裴流霜的手紧了紧。
褚漪见状轻笑了几声,眸中却透着志在必得的疯狂之色,唇角上扬道:
“好久不见啊。”
“许鹤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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