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听地下的小妖们说,鬼道的将臣和那些守护者们都已经来了。”阴影中的女子声音道,“这也就意味着圣器的确就在这个地方。不过将臣虽然是鬼道大将,却和我一样,一旦接近‘杜华石’的光线范围,力量就会锐减。提醒公主注意些的话,应该没有什么妨碍。”
“提起那个,你知道我这次在‘杜华石’那看见了什么吗?”黑鸦“嘎嘎”地笑了一下道,“是怨念呀……被后天和‘伊普希洛’所杀的人,还有被那个叶天然所杀的人。已经疏解的仇恨和始终未散的怨灵们在凝聚体上反复纠缠,将‘杜华石’的力量一步步地削弱下去……相信再过不了三天,你就可以大大方方地出去‘工作’了。”
黑暗中的隐母却似乎没有多少喜悦之情,道:“在那之前,如果被鬼道和守护者得手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真没有想到那边斗得那么厉害,他们竟然还能把将臣这种大将派到这里来……看来对于圣器他们的志在必得了。”
“我倒是有个办法……”黑鸦道,“刚才从警局里得到的消息,那些人类已经在追查将臣的行踪。或许……我们应该帮他们一把,即使没有太大作用,拖延一下将臣的活动也好。”
“那样子又会死多少人呢?”暗影中的隐母涌动了一下,“依照公主的命令,我们最好不要给人类造成太大伤亡。虽然最后……他们还是会被毁灭……”
黑鸦枯瘦的面颊上跃起两条青筋,似笑非笑,分外可怖。他抚摸着臂上乌鸦的羽毛,道:“只是维京大人的命令,恰好完全相反呢——‘任何时候,人类这种垃圾都可以不作考虑,我们所要的只是最后的目标可以完成’。隐母你也该知道,公主她只不过是我们名义上的领袖,事实上掌控一切的,还应该是维京大人才对。”
他的语气渐渐发生了一丝变化。阴影中的女子冷笑了一声道:“这个时候,你想和我辩论那种派系之争吗?”她的语气突然一转,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妖力没有地方宣泄的话,不如来帮我加强一下‘幻术壁’。真是见鬼了,后天那个小毛孩子怎么还在这里?!”
“护好你自己,他交给我来对付。”黑鸦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站起身来,轻挥了下右手。他臂上的黑色乌鸦随着那个动作突然由静转动,腾空而起,在夜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的轨迹,绕过水箱,就此远去。名为“黑鸦”的男子随后转身,背对“天空塔”的方向。
一个瘦小的白影站在远隔半个街区的另一栋稍矮的高楼上,白衣白发,嘴里好像还叼着炸鸡腿的样子。他身上虽有宽大的白色吴服飞扬在夜风中,也掩盖不住右手里倒提着的那柄五尺巨刀。“吧唧”着嘴里吃食的同时,白影已是晃了一晃,一双琉璃般晶莹的青黑色眼眸瞬息出现在黑鸦身前三丈处的位置。
“你在这做什么呢?大叔。”白发童子左手“拔”出嘴里的鸡腿,含糊不清地开口道,“这个地方可是不许你这种大叔来的哦,乘我还没有吃完,快逃吧。”黑鸦似乎也明白他的意思——那并不是放黑鸦离去,而是说“你快逃吧,乘这个机会逃远一些,还可以多活几分钟”类似的话——这就像猫捉住老鼠后,要戏耍一番一样吗?
“我听说后天你最近跟了个不错的主人,现在是为了新主人看家护院是吧?”完全没有离开的打算,黑鸦知道自己快不过白发童子,于是丝毫没有客气地道,“也是,对于你们这些改造人来说,卑贱的人类已经是很不错的主人了呢。”
名为“后天”的白发童子原本心智上就有所缺失,对于这样的话语并没有理解多少深刻的含义,只是那话里的“改造人”三个字还是触动了他的“逆鳞”。那非生物似的光滑面颊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后天的青眼中却泄出深沉的杀意。手中已沉,五尺银刀锵然刺入脚边水泥石板,而后白发童子手腕疾转,反手一刀带着四散的火星向上撩出!
刀芒出现的瞬间,后天口中却是“呀”了一声,似乎是有些讶然,手中徒劳地出现了一丝收招的脉动,却哪里来得及——蕴含着贯通天地力量的刀光从“静康”大厦的顶层冲天而起,十丈内银色的刀芒淹没黑鸦全部身形,光是那蔓延向下刀气的威势,便轻易将顶楼的半边楼角活活劈下,可见后天这一刀的威力绝对不小。
轰然声中,半壁楼角带着火光从数百米的高空倒旋坠落,半空中与空气的撞击就使得一个整体分裂成数十块。巨大的碎片如同天降的流星、陨石般,正砸在下方数条高架磁悬浮道桥上,随后是一连串的爆炸震响声音。桥梁带着数辆闪避不及的车辆坠往更下方的地面……
后天丝毫没有理会黑鸦的下场,板着脸冲到楼层残破的边缘,低头向下看去,嘴里的鸡腿发出了一声碎裂的脆响……高楼大厦下,卷起的厚重的烟尘,行人车辆在呆滞后早已经是一片混乱。那滚滚烟尘在“天空塔”的光晕中竟犹如七彩的飞絮,从石质砸出的深坑中腾起,而后再落向地面,也将烟尘中的尖叫、嘈杂声音掩盖的模糊不清了。
张了张嘴,后天抓着咬断的半截鸡腿,却呆呆地没有从嘴里取出来。他罕有表情的脸上狠狠皱起眉头,有些懊恼地喃喃自语道:“这下可糟了,让姐姐知道我又做错事,那可怎么办呀?没有鸡腿吃了……”
口中话音未落,他神色突然一暗,立即露出战斗时候才有的凝重神情。脚下旋转的同时,右手巨刀刀尖向下,已然封挡在胸前。只听得悠长地“铛”了一声,一柄两头如羽、中间有柄的奇形兵刃重重击在他的刀背上,刃与刃顿时相连,发出“咔咔”声响。一击之下,后天竟微微退了半步,半只脚已经悬在了楼角缺口之外。
兵刃的手柄自然在黑鸦手中。此刻他与后天之间的距离不过半尺,若有人一眼看去,就只见一个瘦高的男人逼压着一个小孩子,好像是欺负弱小一般,偏偏“小孩子”手上的刀却大得吓人,又好像威胁起了“男人”一样,给人的感觉极为怪异。
只有黑鸦自己才知道,他此时已然用尽全力才勉强抵消后天反击的力道,从那绵绵不绝,如同潮水涌来的力量上看,若是在拖延一时三刻,他是非败不可——毕竟黑鸦他并不是擅长贴身肉搏的斗士。心中有此念头,手上力道猛地一松,黑鸦顿时自己退开。
心智虽不成熟,后天拥有的天赋的战斗本能却是敏锐地可怕。几乎在黑鸦撤力的同时,他身形突然前倾,持刀的右手突然松开,猛然一拳向着黑鸦面门砸来。拳犹未及,左手背已掠过脱手的刀柄,轻松的一带后,刀柄已经牢牢握在他左手之中。五尺刀身生生在后天瘦小的身下一旋,竟一刀平平刺出,后发先至,在那一拳之前已然刺向黑鸦脖颈!
这次明显是压抑了体内澎湃的力量,后天的银刀上没有刀芒,而是一种令人产生幻觉的振颤。黑鸦突然觉得可怕——原本的后天并没有特别控制力量的想法,每一次都是全力而发,所以他的弱点也极多,但那已经可以说是恐怖。而现在,这个拥有绝对力量的人竟开始尝试随心所欲操控自己的力量,那种后果已经不是恐怖可以形容的……
“那个人是谁?!是谁让他改变的?!”心中疑问的同时,后天的攻击迅速逼近,黑鸦后纵的身形就仿佛没有丝毫限制地继续平移了下去。还未到达楼顶另一面完好的边缘时,他猛一翻手,左手掐出三道法诀,右手兵刃“两离翼”划出道道红芒,“天鸦阳火”以兵刃为本,霎时旋转成数十团炙热的火轮,在狭小的丈余空间内向着后天劈头盖脸地砸下。
刀芒一震,后天左手急动,银刀挥成了“锥形”,以刀身上高频率的振动将面前所有火焰吹开,唯有右手拳头不变,笔直地向着黑鸦瘦脸扑了过去。这一动一静,颇有玄妙之感。只是苦了二人四周的楼顶地面,火焰过处,高温烧得地板发泡,到处焦黑痕迹。
黑鸦微微咬牙。莫要看那只是小小的拳头,若是被它击中比被刀劈还要惨些——中刀后最多是被切成两段,要是中了这一拳,铁定和被大铁锤砸中没有区别,唯一的后果就是化为一滩烂泥——左手法诀更急,黑鸦在如此攻势下也不得不亮出真实的本领。
“两离翼”上赤红阳火一分,“丧鸦阴火”的蓝焰同时舞起,赤蓝二色涌动在空气中,化为一只双色的巨鸟,向着后天全身罩落,空气中的振鸣发出尖叫般的一声锐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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