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歇斯底里的神色倏忽间尽去,他道:哪一座?
我指上面。
他:天。
我再指下面。
他:下。
我道:原来这是天下山。
他:错了,不是天下山,是天下岭。
我们说这么几句话的时候,他又打下了很多岩石,上面的“天”小了些,下面的“下”大了一些。
我又问他:为什么要扛着天,不把它扔下来?
他:你说要把天扔下来?往哪扔?
我指着下面的虚空:扔到下面去啊?
他:下面是什么?
我:下面不是虚空么?
他没有再回答,无论我怎么问他也不回答。
如此过了很久,也许是一天两天,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是千年万年,也许会更久……梦里的时空没有限度,所以,我一直等到他把上面天上的岩石悉数打落,全部堆在下面的“下”上。
下面已经不是虚空,因为“下”变得如此之大,它无限高,底边也无限大。
“下”把脚下的虚空占满了。
然而,就当他把肩上的最后一块岩石打落时,停留了一刹那,空间突然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原来在我们脚下的,现在变成了我们头上。“下”翻到了头上去,变成了“天”,我们的脚下,重又成了虚空。
或许是空间本没有旋转,旋转的是我们吧。
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新的“天”仍旧扛在他的肩头上。
他肩上扛着新的“天”,又开始了敲打,一块块岩石落下来,积成新的“下”。
我颤抖着,问道:为什么?
他无言。
我:你为什么不把天直接扔下?
他:往哪扔?
我愕住。
过了好久,我道:我懂了,你把天扔下,虚空倒转,天依旧会在你的肩上。所以,无处可扔。
他:我敲打了十三万年,你终于懂了。
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打它?
他:我在打么?
我:你不是在打“天下”么?方才的“下”,现在的“天”?
他:“天下”可打么?
我惊惧无语。
他的拳头停下,道:世人都认为我在破坏天下,你却认为我在打天下,可笑啊可笑。
又过了很久,他叹道:其实这座天下,无论是在我头上,还是在我脚下,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顶在上方是压,踩在脚下何尝不是压?世人说我在破坏也罢,你说我在打也罢,我所求的,只是天被打碎落下、虚空轮转的那一刹那,在那一刹那里我能得到片息的放松。仅此而已。
我颤抖道:你举拳敲打十三万年,只为求得一刹那的放松?
心里似乎有无数的酸涩和苦水,要吐却吐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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