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赶你走,”裴枕将药碗放到别处,亲自上前去扶她,道:“药里也没毒,昨夜你倒在地上破了膝盖,我已经为你上了药。”
“呜呜呜呜,我才不信。”
怀里的女人扭来扭去,裴枕一阵头疼,软了语气道:“你要是怪我擅作主张,我向你说一句对不住。”
他向自己道歉了?
怎么办!她听得这男人的安抚,自己似乎又没那么气了。这男人身上有一种说不上来的魔力,似乎只要他迁就几分,就可以让霍枝心慌意乱,“好吧,你以后不能这么对我了。”
“?”
他倒是求求她,以后不要这么无理取闹了。裴枕将人扶好,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做给她看:“喝吧。”
事已至此,霍枝哪里还有什么话可说,蹙着眉,“这碗你碰过了,我不要。”
她不要?
为何不要?裴枕握着药碗的手一顿,暗自摇摇头,前几天也不知是哪个用着他喝的茶盏,小小的舌……
他还记得那粉粉颜色。
以往都不避讳,现在倒是开始注意了?裴枕不再多问,一切随她,用了个木碗重新续满了药,送到她手上。
可能是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妥当。霍枝轻声反问道:“大师傅,你方才给我还是瓷碗的,现在倒换成了木的,可是我不配用瓷碗?”
裴枕听着她的话,又一阵头疼。
“你不说话,倒是默认了,原来你果真是嫌弃我的。”她的眼眶又红了起来:“便是嫌弃我,又何必带了我回来?害我空欢喜一场。”
现在让人走,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他昨夜便应当听浮云的,来历不明的人不能带回家,没准还真是细作什么的,也未可知。
只是他看她一副不能自理的柔弱样,哪家的人会用得上这样的细作,怕不是要被这女人烦死不可。
裴枕只得细心解释,“我所用之物均是单数,并不是成双成对。”
故而,这男人方才给她的便是自己用的?那以前用来喝水的茶盏,亦是如此了?好一个风光霁月的大师傅,这不是疯狂的勾着自己,让她心神不宁么!
“要么,你还是换回刚才那个碗?”霍枝声音越来越低,脸都羞红了,想和他共用一物。
屋内片刻安静后。
裴枕脸上是淡淡不悦:“你当我是你家奴婢,随意差遣?”
“……”
奴婢?哪里来的奴婢,这话好似有别的意思,记起来了,昨夜他问过自己寡妇是否可以染指甲,他可是怀疑了自己的身份。霍枝尴尬的笑笑:“你这话好似在嘲讽我,枝枝只是个农家寡妇,哪能有大师傅说的这么好命。”
当然,这在裴枕眼里就成了不打自招的矫揉造作。
“对对,你家中均是流民,说来也是该整日劳作不得闲。”
这不就是拿话打霍枝的脸。霍枝探他的口风:“若我不是寡妇,大师傅你就愿意帮我完成心愿了?”
裴枕皱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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