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楚兵只觉得手上一痛,长鞭登时脱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啪啪啪啪”声起,身上便已经被更重更快的鞭击打得皮开肉绽。
那楚兵狂声惨呼,登时倒地不住打滚,身旁几名楚兵大惊失色,正要围上来的时候,却看见那夺鞭之人一脸伤疤,一脸怒容,身形虽然不甚高大,站在那里却是神威凛凛,令人腿酸脚麻。
一名楚兵失声狂呼。
“妈呀!是谷於菟!”
只见那“谷於菟”手上迅捷如风,一挥手便又抽出了好几鞭,鞭稍尽处又全部结结实实招呼在那个楚兵首领的身上,打得他满地乱滚。
呼呼的挥鞭声中,只听见他怒声大叫。
“滚!”
几名楚兵哪敢再停留,将那个皮开肉绽的楚兵首领扶起,几个人便屁滚尿流地张皇而去。
那“谷於菟”怒容满面地瞪视楚兵们仓皇离去,一转眼看见那瑟缩在地的女子,眼神中却露出了悲痛的神色。
便在此时,他眼角只觉得人影一闪,仿佛有人陡然接近,他的身手反应极为灵敏,还没转身,手上的长鞭便已经反手挥了出去。
“嗤”的一声轻响,只觉得手上一紧,却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袭来,他个性极为倔强,便是死了也不愿将长鞭松手,于是手上青筋暴起,使出生平最大力气将鞭稍狂拉向后,怎么样也不让人在他手中把长鞭夺去。
这两股大力一前一后猛力拉扯,那牛皮长鞭登时从中断裂,那“谷於菟”大怒,一转身,便要挥拳打在那不速之客的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那人欢声大叫。
“虎儿!”
这一声叫出来果然神效非凡,“谷於菟”虎儿的铁拳便这样生生停在半空,惊讶地定睛一看,也大声欢叫出来。
“小旅!”
东关旅大喜,一个纵身过来,便将虎儿紧紧拥住。
“妈的!你个死老虎,差点把我打死!”
这两人在少年时代的相处时日虽然不长,但是却是极为亲近的好友,此时东关旅心情激动万分,抱着虎儿,有千百句话想说,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虎儿个子比起东关旅来要小上一些,此刻被他紧紧抱住,一时间却有些透不过气来,但是乍见旧时好友,他也是欣喜若狂。两人又叫又跳,在那儿狂叫不已,因为狂喜过度,一时间却说不上什么话来。
便在此时,那蜷缩在地上的女子“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似乎晕了过去。虎儿一怔,连忙在东关旅怀中大叫。
“停住!停住!”他惶急地大叫。“那是公孙姊姊!那是公孙剑妤姊姊啊!”
东关旅大惊,转眼一看,只见那女子秀发零乱,一身是血,双目紧闭地仰倒在地。虽然一脸血痕和污渍,但是那记忆中秀美的脸容却依稀可辨,东关旅双目圆睁,混身颤抖不已。
突然之间,他狂声大叫,放开虎儿,一转身就要往那几个楚兵离去的方向死命追去。
“我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虎儿一伸双臂,拼命将他抱住,惶急地大叫。
“先救人再说!”
此语一出,东关旅这才醒悟,急忙从地上扶起公孙剑妤,只见她秀目紧闭,嘴角微微沁血,虎儿也在一旁帮忙扶起,咬着牙说道。
“小心她的手,她的手有伤,不要伤到她的手!”他和东关旅合力抬起公孙剑妤,轻声说道。“先把她送到我那儿再说。”
虎儿的居处是城东附近的一处大宅,东关旅和他手忙脚乱将公孙剑妤扶到宅内,虎儿呼唤几声,便来了几个侍女将她安置躺下,过不多时,便来了两个医生前来医治。
这样忙乱了一会,总算将公孙剑妤的伤处包扎,安置在内宅一处床上,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公孙剑妤苍白若死的脸色,东关旅脸上神情极为难看,也悲痛不已,拉着虎儿便问他这几年来的原委。
虎儿长叹几声,这才将几年来发生的诸多情事娓娓叙说。
原来当年东关旅在羊城消失之后,虎儿和熊侣又在羊城住了一阵,这才偷偷潜逃回来楚国。其时斗子玉的势力越来越大,虽然表面上仍对楚穆王恭谨万分,但是私底下却极力扩张斗家权势,到了后来,除了楚国公宫之外,整个楚国几乎已然成为斗家的版图。
这些年来,楚穆王的身体日益衰弱,在内政外交上也益形依赖斗子玉,虽然在表面上斗子玉仍然听从穆王的命令,但是等到穆王去世之后,继任之人就必然无法控制斗子玉的势力。
楚穆王虽然衰弱,但是思虑却仍然清楚,他深知自己一旦离开人世,熊侣绝对无法和斗子玉的势力抗衡,因此在这几年已经试图将国政部分交给熊侣,但是斗子玉怎能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因此在表面上虽然熊侣拥有分摊楚国事务的权力,但是斗子玉却很巧妙地将他的权力架空,只是徒有治国之名,却没有治国之实,熊侣真正拥有的势力,也只有世子府第的数千兵力,整个楚国百万大军的统治权仍在斗子玉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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