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不是在说笑,弹吉他的伏小宗师也说,他召唤出了什么耶梦加得。尚弘光认真地说,而且,这种催生的付丧神调查不出任何问题。我也遇上过这种付丧神,祸斗、盘瓠闻过之后都找不到源头。
&esp;&esp;找不到源头?常曳挑起眉。
&esp;&esp;事实如此,白瑟尝试让祸斗追踪原主,但通过附灵知道,祸斗闻出了一种奇异的香味,但无法确定这种香味的来源。想调查清楚,就必须四处去闻,然后进行比对匹配。
&esp;&esp;人偶既然是别人送的,就该问问送这东西的人是何居心,知不知道这里面有邪。白瑟主动联系了那位替委托人买人偶的同事。
&esp;&esp;我不知道。对方冷冷地回了一句,花大价钱买那种东西的人,不就是变态吗?什么中邪,我才不信,就是他自己纵欲过度了吧。我劝你们趁早把那人偶扔了吧,谁知道他怎么用的。恶心。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esp;&esp;白瑟和常曳同时把目光转移到人偶身上,沉默了。
&esp;&esp;这个时候,白瑟十分果断地掀起人偶衣服的长摆,打算检查一下它身上有什么异常。但是,这个人偶全身都是封闭的,除了面部非常精致,其他人体部位都没有很深刻的表现。
&esp;&esp;到此为止吧。常曳整理好人偶的衣服,即使我们调查出催生付丧神的元凶,也不能告诉委托人。按照叶宗主说的,付丧神在各处都有出现,证明这不是偶发的个案。之后我会和其他宗主沟通,总结共性。
&esp;&esp;嗯。白瑟应了一声。
&esp;&esp;这是您第一次接手案子,我跟您说说流程。
&esp;&esp;制作文书,上传证据和记录,有很多繁杂的东西要写,要填。一开始,白瑟还集中精神认真听了,没到五分钟,他就盯着常曳的脸,开始发呆。
&esp;&esp;如果人真的都是女娲捏的,常曳这样的,估计是女娲用心捏了。白瑟想起手机游戏里也有很多能捏脸的,如果女娲造人的系统里也有这样的东西,碰上常曳,她大概是心情不错的时候,自己认认真真捏了,其他普通人,可能都是输入了些乱七八糟的数据吧。
&esp;&esp;想摸摸他的眉毛,鼻子也行。如果可以的话,嘴唇。但是应该不可以,虽然他现在态度软和了不少,但是也不一定就是接纳我了。白瑟盯着常曳的侧脸,眼神缓缓下移,望着他说话时一开一合的单薄嘴唇。想摸。
&esp;&esp;东西比较多,比较碎,可能一开始记不住,慢慢来吧。常曳的教学结束了,他注意到白瑟眼神根本没有放在屏幕上,就叹了口气,您听了吗?
&esp;&esp;白瑟没有说话,捏着手机径自上了二楼。
&esp;&esp;您还在生气吗?
&esp;&esp;对啊。白瑟钻进卧室,打开音游打算再来一首李斯特的《内在的声音》。他两手端着手机,看到左手拇指上的那枚青金石戒指,捏着它转了转。又掏出了口袋里的那枚月长石吊坠,捏在手里,想着有空找根绳穿起来,挂脖子上吧,免得丢了。
&esp;&esp;他想起自己刚复活不久,杨延带他买了不少脖子上挂的东西,于是随便拆了一个,把清规玉挂上去,戴起来,继续玩游戏。
&esp;&esp;音游开始了,白瑟弹起了《内在的声音》。
&esp;&esp;常曳拿出放在引魂匣里的精魄,把它丢进苍颢瓶里面。没反应,摇了摇,还是没反应,从瓶口往里面看,蓝色骨头形状的精魄已经化成了一汪蓝幽幽的水。望着瓶底那一汪神秘的蓝色,常曳像是进入了梦魇。
&esp;&esp;接着,杂乱的声音闯入他的耳朵。
&esp;&esp;嘿!你们听说了吗?常家的小公子要去学琴咯!有钱人家的公子了不起,能花得起钱呐。
&esp;&esp;嘁,有钱,可劲儿造呗。人家真正有鸿鹄之志的大户人家,都去舞刀弄枪,学剑学棍。男孩子家,学的什么琴呢。
&esp;&esp;可不是傻子吧?琴宗不能结婚,也没有女弟子,多寂寞啊,小小年纪进去,那可养成个会弹琴的长毛和尚了。
&esp;&esp;嘲笑声拂过,常曳的眼前明亮了。
&esp;&esp;他感到有人牵着他的手,托着他的背,让他上了马车。常曳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素雅的夫人,笑眯眯地对他说,要听父亲的话,琴宗见不得女流,我就不跟着你去啦。
&esp;&esp;常曳愣了愣,转头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穿一身黑绸深衣,网巾束发,留着小胡子。他笑看着常曳,不必理会外人如何说道,学你喜欢的,才能学得精,学得好。
&esp;&esp;一种极其别扭怪异的想法在常曳心中蔓延开,他知道,这男人是他的父亲,他也知道,刚刚牵着她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他甚至已经接受了自己所处的时代,还非常熟练。
&esp;&esp;现在,常曳的大脑储存空间中,出现了两个自己,两个父母。而且毫无违和感。
&esp;&esp;马车摇摇晃晃从早到了晚,黄昏时,父亲牵着常曳的手,沿着一条冗长的汉白玉阶梯向上走。他没觉得累,还兴高采烈地问父亲,您会常来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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