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墨并不是多心善的人,对林氏她也是从一开始就不待见,她为难,也不过是因为夺权这事是她开得棋局,扯上林氏,并不是她所愿。
“算了,随她去吧,我不信二爷能眼睁睁看着青梅竹马的表妹死于非命。”许墨想起简静,低骂了句,突然觉得自己瞎操心。虽然说棋局是她开的,林氏入局却是她自己死活争取的,作为旁观者,她已经尽了力。
许墨说完,转身就往自己院里走,严氏琢磨了她最后那句话,气得只瞪眼,二爷要管,她还不的跟着管,真是可气。
管理侯府的人定下后,许砂在第二天就以身子需要静养为由搬去别院养病。
紧跟着乐坊收集齐全钱家的资料,许墨用了三天的时候制定好计划,先用乐坊的影响力宣传了太子给的奉贤老商号,然后照着钱家的最主要的两行生意下单。
可就在计划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边疆竟然传来简单阵亡的消息。许墨看着那些送回的随身物品,全是贴身之物,连侯府不可能轻易拿下脖子的祖传的玉佩都一并送了回来。
简静扯着送信的人在吼什么,许墨没听清楚,她盯着那些东西在发呆,然后紧皱眉头。
晚安
☆、43
送信的人是打小就伺候简单的福六;当年简单去边疆从军,他也跟了去,在军中立过几次功,现今已是参将。简单的事,他最是清楚;但被简静一吼;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大爷中了埋伏;杨连将军没来及援助;大爷突围失败;被西岐大王子毙与阵前。”福六跪地痛哭;脸上的哀泣那么显而易见。
简静倒退两步,满脸的不可置信,“我不信;尸体呢,大哥的尸体呢?”
他又上前扯着人吼,福六被扯的险些倒地,惊慌之余连忙回道:“奴才解决次战场杀回去的时候,大爷的尸首已经被西岐王子高挂城头,奴才无能,未能抢回。”
简静如同天塌了般倒地,他脸上那么深重的痛色都不禁让人怀疑那些说侯府兄弟不睦的人眼睛是不是有问题?严氏绷紧脸,好似也没料到这事。而林氏眼含热泪地上前扶起简静,小声安慰了两句后,已然流泪不止。
钱氏和赵氏都还不出现,许墨从简静身上收回目光,又看了眼那些随身物品,然后走向福六问道:“既然你们未能抢回尸首,那这些贴身物品是从何而来?”
“是西岐二王子送回来的,还下了战贴,杨连将军说他们就是想以大爷的死来打压士兵志气,都不让人应战,也不准我们去抢回尸首,我偷着带人想去把大爷带回来,却被杨连将军抓住打了二十军杖,还被撤了职位,我气不过,但也争不过,便只好带着这些东西偷偷回来报丧。”福六想起那些日子,越发心酸地落泪。
“杨连!!很好很好!”简静听完,咬牙切齿地握着拳头,十指咯咯响。
许墨没在开口,敛了眼帘,缓缓退下。她歪头想了想,总感觉有些不对,悄悄绕去放简单遗物的地方,伸手轻轻翻了两遍,总算知道这些东西里差了什么。
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许墨下意识摸了摸高高挽起的发鬓,一对的发饰少了一个,挽好的头发总是散下一边。看来,她还是得去重新打一对回来才是。
“这事怎么回事?都杵在前厅作甚?”赵氏单手拢着怀里的雪猫,一身深蓝色披风出现在门口,显然是刚从外面才回来。
简静没说话,只是微微仰起了头,不知是在逃避赵氏的目光,还是在倒回眼眶里的热泪。
问话没人回答,这让向来说风就是雨的赵氏脸色很是难看,她抬脚进来,冷哼了两声道:“怎么,我不管事了,连问话都没人当回事了?”
简静仰着头还是不说话,而他不开口,许墨几人自然更不敢开口。最后还是福六记得规矩,上前去给赵氏请安,方才让赵氏瞧出了不对劲。
“你不是大爷身边的吗,怎么突然回来了?”赵氏怔了许久,才问了这么一句。
福六没想到赵氏能记得他,惊讶之余想起简单,刚止住的泪又汹涌而出:“太太,大爷他……”
赵氏刚进来坐下,见福六支支吾吾,又见他满脸的泪,心中隐约猜到什么,可她不愿相信。便猛地起了身追问道:“他到底怎么了?”
福六抹着泪,看了眼简静,才哭着道:“大爷不日前在战场上阵亡了!”
赵氏手中的雪猫一下掉在地上,摔得它哀叫连连。赵氏全然没意识到这些,她茫然地看着福六,屏息又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他怎么了?”
福六当她没听清楚,便又如实说了一遍。
这次赵氏听得真真切切,她没吼,没叫,只是两眼一番,就此倒了下去。
府上很快挂了白,太子更是早早赶了过来。原来边疆一直没传来简单阵亡的消息,这次要不是福六偷偷回来报丧,可能朝廷还一直瞒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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