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逸秋仰靠出租车后座,一时安静,车外夜色下,都市霓虹的光线时不时映照在他脸上。
他是脑抽了跑路的?
当然不是。
他是真的在忌惮。
因为根本不是他们背后瞎猜沈濯此人的可怕,是真的——当年在沈濯公司打过杂的计廷宇见识过,没给他当助理时、还在影视城一起跑龙套的李陶目睹过,他自己也亲眼领略过。
那是很多年前了,在东帆影视城,下着大暴雨,他撑伞为了抄近路,走了条僻静的小道。
在雨中陡然听到喊叫声的时候,他在一堆杂物后赶紧止住脚步,然后就听到了类似棍棒敲击的动静。
他把伞沿往后挪了挪,身形和目光悄悄探出去,就看雨帘下,不远处,有人翻滚在地,有人拿着棍子对着地上翻滚的男人一通乱揍,还有人撑伞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而那个撑伞静看的男人,就是沈濯。
于逸秋认出,吓了一跳,要知道沈濯当时已经拿了三金,是炙手可热、当之无愧的顶流了。
顶流怎么干这种事?
于逸秋被刷新了世界观。
等他边偷看边暗想这到底怎么回事的时候,不远处,黑伞伞面轻轻一抬,沈濯转过头,精准无误地看了过来,于逸秋吓了一跳,忙后撤。
也就是这瞬间,于逸秋对上了伞下投注过来的那两道冰冷阴沉的目光……
出租车后排,忆起当年,于逸秋闭了闭眼,心底默默沉了口气。
是他想法太过悲观?把人往坏处想得太多吗?
不,不是,于逸秋直觉,沈濯此人怕是比他能够想象得到的还要可怕。
那些人前流露的淡然温和沉稳,恐怕都是沈濯戴的面具之一。
完了。
于逸秋又闭了闭眼,心道:这次真的完了。
沈濯百分之一万容不下他跟他肚子里的孩子。
身边,临时订到机票的李陶正忙着和出租车司机沟通:“是的师傅,现在就去机场。”
“堵车没事,我们还有时间,赶得上,不用绕,就走那条路。”
机场候机大厅等飞机的时候,李陶和于逸秋双双安静得超乎寻常。
于逸秋松松垮垮地坐着,抱着胳膊,目光随意往前,像在想事情,也像在发呆。
李陶拿着手机,把这边的情况在微信上和计廷宇说了,说完扭头看身边的于逸秋,眼底有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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