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嘴角笑笑,忽然说:“我们大学就在一起了,当时很要好。毕业了我要回来她二话不说就收拾了行李离开了家乡和我一起。说实话我挺感谢她的,那时候她总说她不后悔,她说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出人头地的。”
顾潇楠迷蒙着双眼说是个好姑娘。
“对。”庄禹重重的点头,“都是好姑娘。本来都挺好的,结果那一年我司考又没过,那是我第二次考司考了,她很失望,每天都跟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摆弄你的相机了,好好看看书会死吗?开始的时候我觉得理亏就一直生着闷气,后来有一天有家杂志社看上了我的照片,那天我特别兴奋,跟她说亲爱的你知道吗?有人看上我照片了,我想当专职摄影师,不考司考了行不?”
他仰头再一次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眨着因为醉酒而亮闪闪地眼睛问她:“要是你你会怎么反应?”
“不同意。”她毫不犹豫。
“是啊,她也不同意,那时候年轻啊,我一腔热血无处安放,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争吵。有天晚上她问我,是不是不想当律师了?我很肯定的说,是,老子再也不想考司考了。她沉默了很久说要是我不同意呢?不同意就分手啊!”
“她走的时候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庄禹,你真让我失望。看过《那些年》吗?我这辈子都记得里面的那句话‘成长,最残酷的部分就是女孩子永远比同龄的男孩子成熟,女孩的成熟,没有一个男孩招架得住。’当时看到这儿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她,说出来你别不信,那天电影院里人来人往,我差点就坐在里边哭了。”
“那你后悔过吗?”
“后悔?当然有啊,可是离婚以后她和所有人都断了联系,没人知道她在哪儿。”
“你去找过她吗?”
“离婚以后一个月,那时候没钱,在火车上站了13个小时到她家。她妈妈用鸡蛋把我扔了出来,本来我俩结婚她就不同意。后来她爸爸出来说她走了,让我不要找了。”
顾潇楠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酒,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电视里正放着《遥远的她》,她恶狠狠地说你真活该啊。
“是。我活该。”
“她长得漂亮吗?”
“嗯,笑起来嘴边有两个小梨涡,眼睛眯成一道月牙,眉眼弯弯,特别甜。”
最后两人都喝多了,顾潇楠靠着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睡了一夜,庄禹稍微好点,在沙发上躺了一晚上。电视里张学友唱了一夜的歌,她记得他最后睡着的时候迷迷糊糊地喊着“钟毓,钟毓。”
大概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个“钟毓”吧,她这样想着,迷迷蒙蒙地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第二天顾潇楠先醒来,最清醒的感受便是宿醉后的头疼,她踉跄着走到阳台上拉开了窗帘。果然,下雪了呀,南方小城其实很少会下这么纷纷扬扬的大雪,她赤着脚跑进来推推庄禹:“醒醒,醒醒,下雪啦,快起来了。”
他撑着混沌的头坐起来,睁开眼的一瞬间明显不知道自己在哪里,顾潇楠问他冷不冷。他下意识的说不冷,头疼。
“哦,那没办法了,我也是。”
总算反应过来了,庄禹撑着额头“噗嗤”一下笑了说你还挺会开玩笑,你没照顾过你们家醉酒的老公吗?
许是还没有醒酒,她眯着眼睛细致地回忆着,最后居然骄傲地扬起了小下巴:“没有,我老公从来不会喝醉回家。”
说完,又忧伤的垂下了头,“我前夫。”她说。
庄禹抻抻手臂站起来:“有蜂蜜吗?喝点蜂蜜水会好点。”
她在厨房翻箱倒柜只找到了小半瓶蜂蜜柚子茶,“这个行吗?只有这个了。”
两人端着杯子并肩站在阳台上赏雪,时间尚早,冬日的早晨多数人还在享受着被窝的温暖,顾潇楠紧了紧手上的杯子,问他:“钟毓……是你前妻啊?”
他下意识地抿了口茶,然后轻轻点头:“钟灵毓秀,是个好名字,和她人一样。”
这样的天气似乎注定要用来缅怀,他目光沉沉,飘向望不到头的远方:“昨天没说完呢。她走以后那家杂志社就用我了,只是进杂志社当个实习生,累死累活的一个月才挣一千三,我突然发现我连养活自己都困难,这样过了四个月以后我就不干了。在一家大学附近租了间小房子,每天没日没夜的去图书馆看书,到了饭点就到学校食堂随便吃点什么,那时候真是想她,想她回来,告诉她我愿意考试,不玩摄影了,可是她的电话早就变成了空号……”
“后来司考考得很好,我开始相信所有的付出都是有回报的。偏偏她对我的付出没有……真可惜。”
她一言不发,缓缓呼出了口白气,“真冷呢。对于有的男人来说,女人是他们面临抉择时最先选择放弃的,她们甚至比不上那些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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