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面走进一个人,是后勤院的小轩,满脸焦急神色,慌忙上前探寻正望着桔梗花的血月小声叫道:“小月,小月,你今天是怎么回事?”
血月未理,只瞥了一眼,挥一挥衣袖,一阵强风驶过致他撞在柱子上,能听到他痛苦的吐血声和不断咳嗽,眼泪差点掉下来。
大概这一摔惊动了其他人,陆续有人上来查看,拖着小轩出去,小轩哭着对我叫着:“小月,小月…”我听进去了,听的心碎,但是她没有,依旧无动于衷。
之后再也没人来打扰,怕是和小轩一样的下场,我知道后勤院的小轩是担心我,但是却遭到此等待遇,所以肯定恨惨了我…
月明星稀,今日的言灵阁鸦雀无声,大概是白天一闹,没人敢再来,又或者是阿雅故意关了进入的结界。
面前的茶喝到第三杯的时候,就听见有人上来,身边围着一群茶童子,在进入房间之前阿雅告诉他“小月变了,可能是个间谍”
我想说,你们可不可以别在外面说这些话,这些明显能听见的话,虽然我不能辩驳,但至少不要再我面前这般诋毁我。
饶是我如此激动,她依旧无言,盯着房间的某一角,淡定的出齐。
门终于开了,是阁主,一身华丽的紫袍还未换下风尘仆仆的赶来,我盼星星盼月亮的阁主现在终于在眼前,却没那般激动,因为我看到他的脸色变了,变的不在妖孽,而是一张严肃绝决,却又无奈惊讶的脸,容貌还是那般漂亮,只是气质俨然已变,一个霸气侧漏却带着男子柔情的人,他望见了那株被毁的桔梗眼神闪烁,慢慢走到血月身边轻唤了声:“小月?”
我哑然,她回头望他一眼,没有惊奇,像是早已知晓般淡淡的问:“你是叫我?还是叫那位已经被你害死的女子?”
他震惊亦激动,许久都说不出话,忽而变的平淡,望着眼前的血月不言不语,眉间凝重,似是痛苦万分。
女子冷哼一声,未应答,直接道:“什么时候喜欢四处隐匿行踪了?这个地方藏的这般好,又建的这般宏伟,是特意为迎接我?”他叹气,无话可说,自己曾今爱着的女子,一心想见的女子,但是这般相见了,他却说不出话。
“你当上魔主了?”她冷笑,望着他有些苦涩的嘴角,继续道:“然后又帮灵儿扶上了妖王之位?”
他依旧不语,曾今那么啰嗦的阁主如今换人一般,往日的潇洒在此时变成凝重,不知为何,我竟有些失望。
整个空间只有她一人在说话,她问:“当上魔主,俘虏妖王,就是要建这样一个地方吗?”她环顾四周,继续说:“我听说这地方叫言灵阁,还听说你这个阁主无所不能?”她笑了,仰天大笑,忽又望着他鹰锐的眸子:“墨烨?你所谓一生的计划就是这样?”
他想说话,却被打断了,她道:“还是能派上用场的”说完就笑,笑的诡异。
阁主摇头终于忍不住问,却又不知道问什么,只低低的唤了一声:“月…”
我看着揪心,却帮不上忙。
血月忽然站起来,走到那盆曼珠沙华的跟前说:“曾今我是多么爱这种花,觉得她热情,奔放,像是浓浓的血液不受污染,在永不见底的杀戮中,它才是我最好的伴侣,可是…没想到你还种着它”
男子沉默,自嘲的笑两声,像是已经释怀,自顾自的添上两杯茶说:“自你销声匿迹一千年,我四处找寻你的踪迹,所以才建了这言灵阁,如今能有如此规模,我也感到欣慰”
女子冷然一笑,对着男子的眼睛狠戾的道:“销声匿迹?连别人都知道我已经死了,你还找什么!”
“所以我才要找,找你那颗失落已久的心,月,为何如此执着?一千年了,难道还忘不了吗?”
血月突然淡了下来,眸光阴沉,呆呆盯着眼前微微激动的男子,一个曾今相濡以沫共同杀戮的男子,经过一千年的洗礼也变的这般沉稳霸气,说不变的是她自己?还是她早已改变?她不知道,也许在白若出现的那一刻她就在慢慢变化,如今已经回不去了吧。
她终于叹气,收起了锐利的眸光,开始变的惆怅。
“阿烨,你明白一个人苦苦等待的痛苦吗?明白爱一个人却无论也得不到的无奈吗?我不懂,一千年了,我仍不懂,我要去问他,问他为何那般对我,是爱我多一点,还是恨多一点,找到那个答案,我就对这世间无念了…”她侧头,透过窗,明月稀疏,阴阴暗暗明明。
“可惜,你再也找不到他了…”墨烨望着她,一脸的坚定。
“为何…这么说?”她迟钝,却又不敢相信。
半响,没有声音…
忽然一道冲力袭来,他没反抗,重重跌落在墙边,点滴的血液从嘴角滑落,眉头紧拧,苦痛的望着眼前已经暴戾不堪的女子,她全身都已被暗黑所袭,赤色蛇瞳里逐渐流出血来,从眼睛到脸上裂出一道细微伤口,下肢渐渐从人型变成一条闪着黑色光束的血色蛇尾,眼神渐狠戾,却仍不甘心的质问着他:“为什么?为什么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为什么?他不想说,只呆呆的望着眼前了然一切的女子犹豫甚久,她很痛苦,他知道,但他帮不了她。
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望着她,在他眼里有着倾城容颜的她,正在妖化,妖化之后不会留一点人性,千年之前他知道,千年之后他又看到,他心痛,无能为力,他开始后悔自己的决定,杀了白若真的好吗?
“墨烨!你明知道我爱他!明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希冀,你却亲手毁了他!和灵儿谋杀父王,掌控妖界我可以不管,可是你为何要搀和我的事情!你知不知道我等他等了千年,千年之后你竟告诉我他死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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