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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第1页)

“妤好的事,你要告诉宝培吗?”熙扬又问出了一个沧阑头疼的问题。沧阑想了想,反问:“你认为呢?”熙扬淡淡道:“这种事,不能瞒一辈子。总有一天,宝培会出来……”话未说完,熙扬突然想起丝娆,竟感到一阵凛冽的寒意散向四肢百骸,整个人都被冻住,再也无法向前迈一步。沧阑拉拉熙扬,问:“你怎么了?”

熙扬牵出一抹极不自然的笑:“没什么,想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沧阑不便问下去,两人陷入沉默,一直到了二太太所住的西院静安园。

屋内有一股浓重的药味,夹杂着人参的味道,闻着让人觉得压抑极了。二太太面色青白,躺在床上闭目静养。她的呼吸很急促,似乎是很难吸进空气,那艰难的样子,叫沧阑觉得,二太太好似春日的残雪,不堪暖阳的照耀,随时可能化去。熙扬上前,轻而恭敬地叫:“娘,我来看你了。”沧阑立在一旁,对熙扬的佩服更深,只有像他这样做戏不露声色的人,才可以将沧芸嫁与卓羽的消息隐瞒这么多年。

二太太睁开眼,环视四周,又失望地闭上:“芸儿怎么没回?”熙扬回道:“她病了,不能来。”二太太竭力伸出手,拉住熙扬:“病得重吗,有没有危险?”熙扬有些酸涩,二太太的手也是青白颜色,似乎就剩下了骨头,硌得他掌心生疼,想要说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没有危险,就是我不放心,怕她旅途劳累加重病情,才一个人来你。”二太太舒了一口气,抓住熙扬的手也慢慢松开。

“沈姨,大夫今天怎么说。”沧阑也走上前,关切地问。在纪家,最了解他心思的,莫过于二太太,如今二太太病入膏肓,他心里很不好受。二太太浮出一个虚弱的笑:“不中用了,只是拖日子罢了。沧阑,你给我倒杯水来,我这嘴里全是药味,怪难受的。”沧阑忙去倒了杯水,递给二太太,不想二太太久病,竟没拿稳杯子,把水尽数洒在床上。

“阑儿,这么大个人还是毛手毛脚的。”大太太从门外进来,略有些夸张地叫,“你俩快出去,得赶紧换被子床罩,湿湿的怎么睡。”大太太几乎是把沧阑熙扬赶出门的,随后,她又将屋内的丫头下人尽数遣下。等他们出去,大太太立即插上门,死死盯着二太太:“你真是长命,为什么你还不死?”大太太语调阴森,充满了憎恶之情,她恨不得手里有把刀,可以立刻结束二太太的性命。

二太太缓缓道:“你连这几日也等不及了?”大太太恨声说:“是,我等不及,你可知道,我忍了你多少年?”“我怎么会不知道。”二太太神情恬然,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事,“以前,我还曾幻想,你能接纳我,可是,当我知道你偷偷做了什么,就全明白了。”

“我做了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大太太悚然,在人参汤里加的东西,是孙大夫告诉她的,她一直都十分信任孙大夫,也早封住了孙大夫的口,她完美的计划,怎么可能出了纰漏?“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你肯定不知道,我出身医药世家,对各种药材的药性自小就熟记于心,我清楚,这些日子,你在我喝的人参汤里放了过量藜芦。”二太太大口喘气,青白的面色也因缺氧显出一丝不正常的红晕。大太太气急败坏,又惊又怒地问:“繁树知道吗?你是不是告诉了他?”二太太摇头:“老爷子知道了,我不会到今天不治的地步。”二太太的目光充满怜悯,平素大太太过分严厉高傲的面容,此刻在她眼里不再拥有权威,她实在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大太太很是不解,喃喃自语:“你为什么不说,我害你性命,你为什么不说?”二太太道:“他是很敬重感激你的。当年,纪家有难,全靠你说服郭老爷帮忙,否则哪有今天纪家的风光。他知道你要强,一直都让着你,这些年来,他只做了两件事让你不痛快,一是沧彦的母亲,二就是我……沧彦的母亲,他对你让步了,但我的事,他说,那确实伤了你的心……”二太太的话结束在一阵粗重的喘气声中,她感到用尽力气,也吸不进一点空气

………【第三十七回(三)】………

大太太怒极,几欲张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沈入画是故意的,她故意说出这些来刺激她,她在炫耀,她有多么与众不同,纪老爷子有多么宠爱她、多么信任她,他把所有的事情毫无隐瞒地告诉她!她的意思明明白白:所谓大太太,不过是空有正室的名分,别的什么也没有。

二太太注意着大太太的反应,看到她气极的样子,便暗自叹气。大太太完全误解了她的意思,她说出这些,只是要大太太明白,她的手中其实握着幸福,只不过她从来都不曾察觉。“你是我这么多年噩梦的来源,如今你要死了,你也不放过我!”大太太尖刻地叫,“你用狐媚的外表迷惑繁树,你做出温顺的样子勾引他,实际上,你恶毒、虚伪、自私,惟恐我摆脱你的阴影!”二太太蹙眉,艰难地坐起,激动地说:“公平一些!我是你多年的噩梦,你何尝不是我的!我怕你对芸儿下手,只有把她送去北京读书,而我那没出世的儿子,也是因为你,才没能看这世界一眼,你恨我夺你丈夫,可你不知道,我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那是你应得的报应!”大太太一时语塞,好一会儿才道,“你给了别人多少痛苦,自己就要加倍承受!”二太太突然微笑,又重新躺下,她的神情平静安详,再没有先前的激动,甚至没有一丝怨恨和不甘,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害她的大太太,而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大太太震慑了,在那样的神情下,她只觉如芒刺在背,片刻也呆不住,匆匆夺门而出。她大概永远也想不明白,二太太怎么会明知道是条死路,还要无怨无悔地走下去。

大太太刚走一会,纪老爷子就来了。一进门,他就看到二太太的被子是湿的,立即就叫丫头换过,又亲自查看床榻上是否还有湿处,才道:“入画,你怎么都不叫丫头换湿被子?”二太太方才与大太太一番谈话,耗去不少精神,此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微微摇头,表示不碍事。

“我就是不放心,才又过来。”纪老爷子说着就有了怒意,“这么多丫头下人,就没一个可靠的!”二太太连忙对纪老爷子摆手,神情也略显焦急。纪老爷子握住二太太的手,急急道:“你别着急,我不会责怪下人,这些日子,我本就该寸步不离你的。”二太太浅笑,用尽所有力气反握住纪老爷子的手,很多年前,她握住了这双手,就再也放不开。

“到时间该喝人参汤了,我叫丫头端来。”纪老爷子详细询问过二太太的病况,孙大夫说是心肺衰竭,呼吸困难,只能用人参将养着,配以其它药物,或许还有治愈的可能。不大一会,春柳把人参汤端上来,二太太病重之后,她就被调派来此帮手。纪老爷子亲自端了碗,用勺子慢慢喂给二太太,二太太一口一口把汤喝完,心底缓缓流过一阵无法抑制的忧伤,没有人会比她更傻,宁可用性命,也要换取纪老爷子内心的安宁。她明了纪老爷子在恩与情之间的挣扎,他不肯忘恩,也不愿断情,尤其在曾经失去过一次之后,他就更珍惜所爱的人。如果她让纪老爷子知道真相,就是逼迫他在恩与情之间做出选择,无论怎么选,他都会背上沉重的包袱,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二太太贪婪地注视着纪老爷子略显憔悴的面容、鬓边的白以及布满血丝的双眼,她要把他的样子,永远刻在记忆中。谁说人到中年情就淡了,二太太恍惚觉得,时光一直就停留在他们最初相遇的时刻,那时候,他们以最美好的容颜,遇到了一生也放不下的人。

纪老爷子也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他不禁笑着说:“入画,你还记得我们初次相遇吗?我去你家的铺子买药,你站在红曲木的柜台后面,一格格拉开抽屉,把药称好,交到我手里。你那时候的神情,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一点也不肯马虎,什么药材忌和什么药材混用,都一一告诉了我……”

二太太一直微笑着,呼吸也顺畅了许多,往事一幕幕涌现:她为了纪老爷子与家庭决裂,在外租了一套房子,不久就有了沧芸……在北京那几年,是她一生之中最难忘的岁月,尽管大部分时间是在等待,但每一分每一秒都充满甜蜜的希望,连空气都有醉人的气息。

二太太的思绪又转到北京的家中,从她与家人断了来往,就再没见过他们,这么多年她从不肯轻易想念家人,也从不在任何人面前提及这段,如今压抑太久的思念,以不可抵挡的度吞噬了她。她离家时,大哥的孩子已经有九岁,现在也该娶妻生子了。蓦地,二太太又想到沧芸,心就刺痛起来,她实在不是一个好母亲,为了她自私的愿望,沧芸牺牲太多了。幸而,沧芸现在有了美满的归宿,也就不需要再操心了……二太太握住纪老爷子的手无力垂下,她肺里的空气一滴不剩,所有的牵挂都在一瞬间化作清风,再无迹可寻。

纪老爷子刹时就觉察出异状,停止说话,吩咐丫头妈子进来,为二太太梳洗更衣,他自己却退到一旁,在梳妆台的匣子里,挑出二太太生前最喜欢的饰。做这一切,纪老爷子都很平静,脸上甚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只是他眼中闪烁的泪光,泄露了他所有的情绪。

半小时之后,纪家的晚辈都来了,熙扬也在列,但独独缺了沧堇,沧彦也醉醺醺的,要不是沧阑扶着他,恐怕他站也站不稳。纪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劈手就给了沧彦一巴掌,大太太立刻道:“繁树,赶紧办后事要紧。沧彦这些日子一直这样,我也不敢告诉你,省得你再多担一份心。”大太太话说得漂亮,明着是劝解纪老爷子,实则却是火上浇油。纪老爷子顿时怒骂沧彦:“你像话吗,大白天就喝酒?沈姨过世,你不清清醒醒送她一程,难道还要我把你打醒?”纪老爷子作势又要打沧彦,沧阑赶紧挡在前面:“爹,二嫂离家,二哥心里难受,喝一点难免,日子久了,自然就好啦。”纪老爷子深知情为何物,不禁也放低了声音:“我是过来人。彦儿,你要振作,别让外人看扁你。”

沧彦立时清醒不少,低低应了一声,却并没有把纪老爷子的话放在心上。他原是放纵惯了的,因闵蕙而重新开始,一旦闵蕙弃他远去,他只会自暴自弃变得比从前更不堪。大太太见了沧彦漫不经心的神情,一颗心略微放下,而今除去了二太太这个眼中钉,她也该设法把沧彦除掉。她这一生做的错事,都集中在沧彦的头上。当年,她就不该答应纪老爷子,只赶走他的母亲,留下这个不属于她的孩子。后来,她也不该因沧堇和他一起在外厮混,简单地认为他只是一个懂得吃喝玩乐的蠢材,放松对他的警惕

………【第三十七回(四)荣华只虚幻 痴迷不悟】………

晴眉从一进来,就躲在人群中,暗暗观察大太太。她有一些不确定的猜测,现在看大太太对沧彦的态度,倒把心中的猜测证实了**分。到此时,她对沧彦最后的一丝担心,也彻底放下。

“沧堇呢?”纪老爷子环视四周,突然喝问,“他为什么不在!”大太太忙笑道:“沧堇一早去盘帐,这会不知道在哪。”纪老爷子不太相信,晴眉立即又接道:“是真的,昨晚沧堇就跟我说起,今天要去盘帐。”纪老爷子这才信了,打一拨下人去找沧堇,说是无论在哪里,也要给找回来。“熙扬,沧芸怎么没回来?”纪老爷子又想起远嫁的女儿,“难道她嫁了人,就忘记她的娘亲?”熙扬将沧芸的事故禀明,纪老爷子大受打击,好一会儿才能说话:“既然沧芸不能来,熙扬你就帮他戴孝,你也算是入画的儿子。”

熙扬应承,并不把沧芸嫁人的真相说破。沧阑暗暗吃惊,他原以为,纪老爷子的那番话会让熙扬说出真相。他悄悄问熙扬:“你不介意?”熙扬淡然:“有什么好说的,现在的情况已经够混乱了。况且,我代卓羽沧芸尽孝,也没什么不妥。”沧阑很奇怪,直觉熙扬话中含有深意,还想再问,熙扬却已经走开。沧阑见他接过丫头递上的孝服,套在身上,竟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灵堂很快就布置起来,一切早已准备好了,白布、黑纱、香烛、孝服,当烛火缭绕燃烧起来,所有人的神情都变得十分肃穆。晴眉趁着丫头下人布置灵堂之际,溜出门去,她要赶紧把沧堇找回来。晴眉想也未想,直奔大世界,若沧堇不在那里,就只剩下一个地方可去——他在惠民路的小公馆。

还未到掌灯时分,大世界已是人头攒动:赌房里多是一掷千金的豪客,也不乏输红眼的穷老百姓;戏台前放眼望去都是粗布麻衣,有钱人当然坐在二楼的包厢,绝不会自降身份与穷人挤在一起;舞厅内人还不多,但舞女身上各种高级的、廉价的香水味道,已经香到每一个角落。晴眉仔细地寻找沧堇,只希望快点找到他,赶紧离开。她虽是大户小姐,却很少用香水,也不太习惯那种味道,在未出嫁前,她曾随晴衍到过舞厅玩乐,没几分钟就受不了浓郁的香水味,匆忙离开。如今,晴眉迫不得已来舞厅,倒真是为难了她。

有舞女从晴眉身边经过,俱好奇地盯着她看,她们大约都带着奇怪的直觉,一见就知道晴眉来者不善。沧堇埋在舞女堆里,晴眉在舞厅里转了一圈才见他的人影,走过去站定,便瞪着眼怒视沧堇。沧堇仿佛所感应,抬头看了晴眉一眼,竟连最淡漠的招呼也吝于给她,又埋头与怀中舞女**。

晴眉自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对待,这大庭广众之下,周围又都是被太太小姐们轻贱到泥尘里去的舞女,她立即就变了面色:“纪沧堇,我特意来找你,你别把我的一片好心不当回事!数日之前说的话,言犹在耳,你却忘得一干二净!我不管你在外的所作所为,但你也别因此,就把我看作是好欺负的。”

沧堇不为所动,依旧不看向晴眉,倒是他怀中的舞女知情识趣,作势欲起身,却被沧堇拉了回去。晴眉面色铁青,怒道:“全家人都在找你,奶奶和我为你打圆场,说你在外盘帐,一会儿谎言被拆穿了,看你怎么说!”

“多谢费心!”沧堇总算回了晴眉一句,口气冷得跟仇人说话似的。晴眉上前推开那舞女,拽着沧堇就往外走,沧堇也不挣脱,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瞅着她。出了大世界,沧堇立即摔开晴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我可是给你曾大小姐留足面子了。”

晴眉气得哆嗦,指着沧堇的鼻子吼:“你没良心!我才帮你要回儿子,你就把我当仇人!就算是以前,你也从没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沧堇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凶恶,他紧紧抓住晴眉的肩,几乎想把她捏碎:“到底是谁没有良心,你不觉得双手上的血腥,永远也洗不掉吗?”

“我做这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晴眉不甘示弱,“你只知道在外风流,哪里知道家里是什么情况。”沧堇冷冷地笑,带着几分自嘲:“我倒愿意自己只是个风流鬼,别的什么也看不到!那个家,算是家么?”晴眉心中一动,惊疑问道:“你难道只是为了逃避,才把自己放逐……”

“你说的对,我把自己放逐了,而你,我的妻子,为自己的利益不惜杀人!好,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做你心中的丈夫!”

晴眉多少能体会到沧堇的心思,她内心深处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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