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低低应了声,声音里透着几分疲惫。
高政委老父病重,他临时请了个探亲假,就在高政委走的第二天,老刘又得了阑尾炎,直接从训练场上送到了医院,医生说再晚一会儿就穿孔了。疼是不疼了,可恢复还得等几天,正好是一年内工作开展的时候,各项会议轮轴转,顾淮越也只好替他上了。
也不是不想打电话,只是每晚结束的时候已经几近凌晨,握起电话也只好又搁下了。
新兵连的时候听人说过句话——军人扛得起苦,可难抵柔情。现在想来,还真有几分道理。
这些辛苦他不跟她讲,她也能猜到几分:“那你赶紧抓紧时间去睡觉。”
“不急,给老婆孩子打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这话他是带着笑音儿讲的,严真一下子脸红地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顾淮越径自接了下去,“工作辛苦么?”
严真说挺好,想起常老的话,又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一下。
顾淮越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笑了。这女人给他太多意外了,如今多了一个,倒也不算什么。
严真说:“我想了想,还是不要去了,在这边挺好。”
虽然是这么说,可是他还是听出了她声音里有点儿犹豫:“喜欢就去吧,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不能因为小崽子一个人就放弃。”
严真被他说的愣住了,她初听是有些心动的,图书馆的工作虽然清净,可是这么一直做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只是转念又考虑到珈铭,她走的心思又不强了。这些她也只是在心里默默想想,没对他说,他怎么就知道了呢?
“我在想,我面试成功的机会可能不大,选不上,我还可以回来。”
“严真。”他忽然喊她的名字。
“嗯?”
“你是我老婆,不只是找给珈铭的妈妈,懂吗?”顾淮越说,在她愣住的空当又笑了笑说,“否则不便宜那小崽子了?”
啪嚓!严真挂了电话,捂住了脸。
这人还是不打电话的好,打起来真是要了命了!
有顾老将军和顾大校撑腰支持,严真星期一一上班就去找了常老。
于是刚坐稳的常老连班儿也不上了直接带着她回家了,常老退休前是C大教哲学的教授,家也就安置在了C大的家属区。
严真的导师李教授正在阳台上浇花,一看见她进来还没反应过来,手里拎的水壶直直往花盆里倒,还是常老抢先一步,一边夺下她的水壶一边心疼地看着他的花。
李教授剜他一眼,笑着看严真:“我都有点儿不敢认了,当初毕业的时候还是清汤挂水的小姑娘呢,现在摇身一变成大人了。只一点儿没变,漂亮!”
严真浅笑着捋了捋头发,有些不好意思。
她说明了来意,李教授听了自然也很高兴:“那时候你们班是我带的最后一届,听说大部分同学工作都找的不错,只有你一个人去教书了,我听了就纳了闷了,你也不是师范中文系毕业的,怎么就想去做老师了?”
“我……”她顿了下,才说,“我当初就是想找一个工作。”
一上大学开始她就拼命在外做兼职,为的只是少让大伯和奶奶掏点儿钱,再加上她学习优异,年年可以拿国家奖学金,从大二开始,她就不从家里拿学费了。毕业之后,也没多想,听学姐说这个学校待遇不错,就直接进来了。
相比于他人,她一直没那么多的选择。
李教授知道她家里的状况,也不多问了:“我一直觉得小真你挺遗憾的,现在有这个机会,把握住,试一试,嗯?”
她点了点头。
李教授大喜,直接去摸电话:“那我现在就给宋教授打电话,问问情况!”
“宋教授?”
李教授一拍额头,笑:“看我高兴的,都忘了告诉你这个负责这个项目的导师是谁了。就是管院现任的副院长,宋馥珍教授!”
宋馥珍?这个名字有点儿耳熟。
严真默默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忍不住抽了口气。
可不就是顾珈铭小朋友的狼外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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