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陶溺水出事后,元氏就让裴岳时时刻刻暗中跟着李陶,决不能再让儿子有任何闪失。以裴岳的一身武功,元氏也无须担心儿子会发现。
听了元氏的吩咐,裴岳将李陶一天的行踪娓娓道来。
元氏没想到儿子看似普通的一天,竟如此的一波三折,不禁唏嘘道:“华文轩临危出手相救陶儿,颇有乃父风范。九郎对陶儿是发自内心的好,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中了。我们母子落魄于此,陶儿能遇到他们,也算是他的福份,有朝一日定当要还了这些情!”
裴岳点头称是。
“只是陶儿这身子骨太弱,要不我去找程夫子说说,免去他这跪坐之苦……”元氏心疼儿子,不禁有些踌躇。
“主母,这倒不必,小主人自己已经想了法子!”裴岳劝阻道。
“陶儿?你说陶儿自己在想法子?他如何能说得动程夫子?”元氏不可置信。
“主母,你可知小主人下学后去了哪吗?”裴岳问道。
“陶儿说他去找九郎了!”
“非也!小主人去找了华云峰!”
“华郎中?他找华郎中做甚?”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小主人从华云峰家中出来的时候,面带喜色,怀里揣着这个!”裴岳神情怪异地掏出两张绢纸递给元氏。
元氏狐疑着接过,看罢后也是啼笑皆非。
其中一张纸上写道:程德彰夫子均鉴,滋有赵庄李陶,经诊断患有“软骨症”,不宜跪坐,建议其在私塾内可盘腿而坐。
落款:华云峰
另外一张纸上写着:程德彰夫子均鉴,滋有赵庄李陶,经诊断患有“尿急症”,需不时去茅厕,建议其在私塾内可自行如厕。
落款:华云峰
“华郎中怎会为陶儿做这等离奇这事?”元氏疑惑不解。
“以华云峰的为人来看,这的确有些不可思议,想必定是小主人施展了什么手段!”裴岳猜测道。
“这孩子,一直都比较木讷,何时变得如此精灵古怪?”元氏摇头叹气道。
裴岳面露犹豫之色:“主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岳伯,都是自家人,怎的如此见外,但说无妨!”
“我捉摸着小主人有这样的变化是好事!”
“何以见得?”
“金过钢则易折;玉过硬则易碎。这些年我时常想过,当初主人便是过于刚直,若能像小主人今日这样般,遇事用些手段,也不会落个英年早逝的结局!”
听裴岳突然提起俊郎,元氏不由觉得有些落寞。
“是我唐突了,主母勿怪!”见元氏面色突变,裴岳有些惶恐。
元氏毕竟是知书达理之人,何尝不听不出裴岳说的颇有道理,悠悠叹道:“岳伯,你说得没错,或许是俊郎在天有灵吧,陶儿能开了窍也算是他的造化!陶儿长大了,由着他折腾吧,只能平安健康,别的我也不奢求太多。只是,要辛苦岳伯了,还得麻烦您在暗中帮衬着陶儿。”
……
第二日,程德彰走进私塾,威严地扫视一圈底下的学生,慢慢跪坐在自己的桌前,桌上两张绢纸映入眼帘。
读罢,程德彰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情,眉头皱成了疙瘩。良久,他抬起头来,若无其事地开始了一天的授课。
程德彰不置可否的态度,让跪坐笔直的李陶大失所望,看来自己花费了大心思从华郎中那里弄来的“护身符”也不管用,可这跪坐自己着实是撑不下去了。
趁着程德彰不注意,李陶悄悄由跪坐改为盘腿坐下。管他呢,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挨板子,挨就挨吧。不过,这次李陶决计不让范长风替自己受过了。
李陶的动作看似细微,却没逃过有心人的眼睛。
首先是范长风,他心中暗暗叫苦:阿陶怎的不长记性?让夫子发现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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