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懵懂懂杜斌在还没有从穿越的现实中回过神来,哪还有精力应付“阿娘”的关切?无奈之下,只好假装昏迷了。
偷眼望着悲戚不已大呼小叫冲出房门“阿娘”的背影,杜斌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愧疚。
……
“华郎中,有劳了!”元氏朝着华云峰行了个万福。
华云峰出身于杏林世家,四旬上下年纪浑身上下透着儒雅之气。
你若以为华云峰只是个普通郎中,那就大错特错了。
华云峰在则天皇帝圣历年间,曾为太常寺太医署唯一的医博士,虽然只是正八品上的官职,却也常出入宫中,连则天皇帝也常召他瞧病。
后来,华云峰父亡丁忧解官,因厌于官场,服丧期满并未复官,而是辞去太医署的官职在乡梓开馆行医。
乡里乡亲依然尊称他为华博士,他似乎并不喜这个称呼,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了。唯独只有元氏称呼他为华郎中,让他觉得很是受用。
华云峰朝元氏回礼道:“夫人,李小郎君有何不妥?”
华云峰与元氏只见过为数不多的几面,但每一次他都会感慨不已。元氏容貌大气舒展,有着一对新月般明亮的眼睛。雍容,这样的辞藻用在别人身上,或许显得不那么贴切。但用来形容元氏,那是再合适不过了。楚楚动人美貌,柔弱纤细的身材,不卑不亢的谈吐,给人一种从容淡定、宠辱不惊的印象。当年在长安,华云峰见过无数王公侯伯府上的女眷,与她们相比,元氏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甚至能隐隐觉察到元氏身世并不简单,绝非寻常百姓家的普通女子。
此时,元氏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镇定,脸上写满了慌乱二字。
华云峰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女人就是女人,终究还是沉不住气。
元氏哪知道华云峰心中所想,只是焦急地将李陶刚才出现的怪异状况向华云峰详细叙说了一遍。
华云峰听罢点点头:“李夫人,可否让我给李小郎君先诊诊脉?”
“华郎中,里面请!”元氏赶忙将华云峰让进里屋。
华云峰和元氏的一番对话,早已被躺在里屋炕上的杜斌听的真真切切,他心中不由暗暗叫苦,这万一要是穿帮了,可如何是好?
华云峰闭目为杜斌搭脉,片刻,他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神情。
元氏见华云峰如此摸样,心中不由一紧:“华郎中,陶儿不打紧吧?”
华云峰眉头紧皱,也不搭话,只是朝元氏摆摆手,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元氏见状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紧张地盯着华云峰。
第三章 离魂症
华云峰并没有装神弄鬼,此刻他心中无比震骇。
前日李陶刚从河中救起之时,华云峰已经为李陶诊过脉。除了受寒之外,李陶寸关尺三部脉皆无力,重按空虚。这是典型的虚脉,病症为气血两虚、气血不足,为此华云峰还专门为李陶开了气血补药。谁知仅仅过了两日,今日华云峰再切脉,李陶竟然成为了常脉,一息四至,不浮不沉,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尺脉沉取不绝。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无论李陶恢复的再快,也不可能在两日时光内由虚脉变为常脉。除非眼前之人并非李陶,可他观望了许久,躺在床上的人的确是如假包换的李陶。华云峰行医数十年,还从没遇过如此怪异的情形。
“李小郎,你莫装了,快快睁开眼睛,我有话要问你!”
其实,华云峰在诊脉之初就知道李陶是在假装昏迷,这样的情形华云峰见的多了,这都是些小孩子玩的把戏,所以他并没有揭穿。可如今,“望、闻、问、切”四诊中自己已经用了三种,依然如坠迷雾不得要领。于是,华云峰顾不得那么多了,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问”诊上,希望能从李陶嘴中问出端倪来。
杜斌没想到华云峰目光如此犀利,一眼便看出自己是在假装昏迷。
既然被揭穿了,杜斌索性大大方方睁开眼睛。
元氏将儿子扶坐起来,华云峰也不??拢?苯亓说蔽实溃骸袄钚±删??嫠呶沂祷埃?愕纳硖逵泻尾皇剩俊?p>; “我……”华云峰的问题把杜斌给问住了。
杜斌思忖着该如何敷衍华云峰,却瞥见华云峰正用炯炯的目光盯着自己。他心中一懔,知道编瞎话绝不可能将华云峰糊弄过去。
于是,杜斌叹了一口气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
“什么?”华云峰和元氏同时大吃了一惊。
“李小郎君,你说明白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华云峰按捺住心中的惊讶沉声问道。
“醒来之后,以前所有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你们是谁,也不知道我以前都做过什么?”
“你知道她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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