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童没完成任务,有些不安地回了主子,那杨公子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问他:“徐童,你说我真的能有她那样的一个朋友吗?”
徐童道:“辛小姐武功高强,心性纯良,陛下何不摆明了身份?”
云洋道:“昨日你在那店中说她十分象辛护卫,我看着也象辛大人。昨夜听那青衣人叫她‘暮儿’,便猜想她便是辛大人新认回的嫡女辛暮。只是上次想招了她入宫,她使了手段哄过了母后,我只道是辛靖有了什么谋划,如今看来却实在是她的性情所致。我若摆明了身份,中午她如何肯与我讲那番话,只怕早就找机会走了。她,竟是如此解意的女子。”
徐童暗道,这样的女子也确实不适合在宫中生活。但他还是说:“陛下,你既喜爱她,大婚后还是可以召她入宫的。”
云洋又叹口气说:“只怕不行。那日听母后说,表兄他有意于辛暮,已求婚于辛府,他那样的条件,辛府十有八九会答应吧。母后说,那样也好,她虽不入宫,入了贺兰家,一样也是可以牵制辛靖。”又道:“我不肯表露身份,也是想看看,表兄他看中的女子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可是,他和她,真是相差太多了。表兄这回真让我意外。”
徐童忽然一笑:“什么锅配什么盖,右相大人一向思虑周全,他要娶辛小姐,自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的。”
正文 第五十三章 几度惊
一早,祁暮出了门,就看到杨公子的一个护卫站在她门前:“姑娘,公子请您楼下用餐。”
悦来居除了是客栈还是处州相当有名的酒楼,祁暮随着护卫走向雅间,才到门口,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暮儿!”“暮儿姑娘!”她抬眼望去,靠着窗边坐的是那杨公子,而他的身边坐着的却是丛颢崐,小荷和莫奇正站在他背后。祁暮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直直地走到杨公子面前正式行大礼道:“辛暮见过皇上。”云洋的脸上有些懊丧,有些难过,虚扶了一把道:“平身吧。朕微服在外,暮儿姑娘还是称我杨公子好了。你以后也不必行此大礼。”祁暮坐到了丛颢崐的身边,徐童站在云洋身后为他布餐,小荷则站在了祁暮身后,祁暮回身朝她笑笑:“小荷,我自己来就行了。”她吃得很安静,云洋忽笑道:“暮儿,我叫你暮儿吧。你现在倒是将那些宫廷礼仪做足了九成九,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哄过了母后的眼睛的。”
祁暮道:“我是上不得台面,见了太后要紧张,自然多出错。”
云洋道:“你是说你并不怕我吗?嗯,我现在有些后悔听母后的话,剔了你了。你武功那么高,在我身边我好歹还不担心安全。”
祁暮有些愕然地抬起眼,他的脸上看上去很认真,眼睛里却有一丝笑意。丛颢崐安慰地拍了拍她,道:“皇上跟你开玩笑呢。中宫及一妃一嫔都已定好了。”
云洋道:“我这是知错就改。我想要立了谁总是我的私事,那帮老家伙能嚼出什么东西来?”他的话里有那么一些赌气,祁暮知道他那婚事是大势已去,心里也定了一些。但他接下去的话又让祁暮的心拎了起来:“再说我的妃位还有三个空缺呢。”祁暮虽知他不过是嘴上一说,但还是干笑道:“我这样的野花野草怎能进宫,若进了宫只怕也得自卑而死,我虽不怎么惜命,还是想活得久一些的。”
云洋看着她道:“花香太浓烈要熏死人的,花太艳也让人心烦,还是你这样的才好。你进宫自卑死倒不会,被那些花香熏坏倒有可能。我只怕你进了宫就不会象现在对我,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跟你说说话呢。”
祁暮点头:“我只是想什么说什么,这样的话也只能在江湖吧。要不,以后你想痛快地找人说话了就来找我。”
祁暮本想饭后便去找思邪宫的。站起来时,云洋忽一把拉住她:“你且等等,我还有几句话要跟你说。”其他人见状便退了出去,雅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云洋道:“昨日我与你所说之事,你不会变了吧?”
昨日,自己是答应了他做朋友的吧?看着他的眼中有殷殷盼意,祁暮点了点头道:“我虽不是男子,自也知道一诺千金的意思。我不会背叛朋友,但也希望别人能以朋友之道待我。”
云洋似乎松了一口气:“我小的时候便没什么玩伴,所以不知有朋友是什么滋味。只是与你说话还轻松自在,不必考虑说错话后会有什么结果,我们不会互相猜测彼此的用意。”他又问祁暮准备去哪里,祁暮道要为娘亲去西夷寻药,但还要在处州会朋友,会多呆几日。云洋说他也打算往西走走,但却要在此处先转向南方了,他有些惋惜道:“那我们也没几日可相处,不过我相信朋友不是论时间长短的。救命之恩尚且不论,因为救我的人也多了,但你是第一个说我很辛苦的人,我会记得的。以后,不管时局如何变,暮儿,你总是我的朋友。”
祁暮与他作别,打算回房取了包袱走人,却发现丛颢崐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祁暮忽然有些害怕与他单独相处,但眼前也只得将他让进房。丛颢崐看见了她眼中的犹豫,也感到了一点点受伤,但他掩了过去,若无其事道:“暮儿这是要到哪儿去呢?”
祁暮道:“我要回雪峰山,先去替娘找了紫珠草回去入药,另外,还想去问问师傅一些事情。”
丛颢崐微笑道:“我只怕暮儿是不想见我,要去江湖上寻师兄避开我呢。”
祁暮的脸有些烧,可不就是有些这个意思么?她有些讪讪道:“怎么会?丛大哥待我这么好,我也没什么可避开的。”
丛颢崐看着她道:“那便好,那晚我也是有些唐突了,但却真的是我心中所想的。也许你心中已有别人,但我还是希望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祁暮既知爹娘已答应了三哥的婚事,便借口道:“那个,那事,我会听爹娘的安排。”
丛颢崐的笑容浓了起来。
祁暮想起师傅的事,此时正好问他,便说道:“我师傅是叫萧向南。丛大哥果然认识他么?那么你可知我师傅他到底是什么门派的?”
丛颢崐忽然象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将她上下好一番打量,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问她:“你果然是萧向南最小的那个弟子?那你记不记得你七岁那年秋天去过一座山,送走了师祖?”
祁暮连连点头:“是啊,是啊,可是你怎么知道?”
丛颢崐忽然笑出了声:“你就是那个睡熟了被萧向南抱上山,圆乎乎的小姑娘,如今倒是细长了。你难道不记得在那座山上你都遇见了什么人了么?”
遇见了谁,不就是一只手都数得过来的人。她的脑中忽然闪过一张面目模糊的脸,顿时惊得合不拢嘴:“你,你,你……你是小师叔?”
丛颢崐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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