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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暮脑子里闪过最后的记忆,有些吃力地问:“那,许小姐……如何了?”
“好得很,很安全,你昏迷的这几天她也来看过你几次。等下我着人告诉她你醒了。”丛颢崐看看她,白色中衣上已有血色沁出,他问小荷道:“今日还未换药?”
小荷道:“是准备换呢,小桃的药刚准备好。”
丛颢崐朝祁暮温和地一笑,柔声道:“那叫她们先给你换药,我去看看给你熬的药好了没有?”
丛颢崐再进来时却差点被里面冲出来的小桃撞到,小桃看见他慌忙道:“爷,祁姑娘不好了,吐血了。”他脸色一变,对外唤了一声:“莫奇,快去请姜大人。”自己便匆匆向床边走去。祁暮的药已换好,此时却是脸色煞白地由小荷扶着坐在床上,小荷在细心地为她擦去唇边的血渍。可是她忽然一阵急咳,血又从唇间涌出。
他抢上前扶着她,让她倚在自己怀中,去点她背上穴位。她却是忍不住呛咳,依旧有血流出。他冷冷地看着小荷道:“怎么让她坐起来了?”小荷从来没见过他这种冷然的表情,嗫嚅着答不上来。祁暮急忙道:“是我,我咳不出来难受,想坐起来。”坐起来咳出来了,咳的却是血。
丛颢崐见她的嘴角依旧有血涌出,急扯了一块帕子为她擦拭,他的袖口也被血洇湿一块,想起他是那么讲究的一个人,祁暮有些歉疚地望着他,他却不在意地拢了拢袖子,将祁暮拥紧了些:“姜大夫一会儿就来,他是治外伤的一把好手,你会没事的。”
姜大夫来得快,进来时丛颢崐还拥着祁暮,祁暮有些难为情,想挣开,却哪里有力气。姜大夫倒是一付波澜不惊的样子,从从容容地把了脉,又细细地看过祁暮的伤口,道:“吐血并非病症加重了,只是那叉伤了肺,故而咳时有此现象。看上去凶险,却也不太妨事。”说罢又坐下来写了个方子道:“我加了几味药,应该可以好一些。”
祁暮的脸已红得要滴出血来,适才姜大夫查看伤口,丛颢崐并未避开,而是执了她的手坐在一边,虽说身上如今都已被白布裹得跟个粽子似的,但终究是要露出背部大片肌肤。祁暮一向不拘小节,但毕竟是少女,此时便觉羞不可抑。
丛颢崐却是看穿了她,姜大夫一走,便俯身在她耳边说:“暮儿害羞了?马车上也是我为你上的金创药呢。也没看见什么,你若太在意,不如以后嫁了我。”他的气息热热地扑上她的耳朵,弄得她有些痒。但她的那点不自在倒被他的玩笑话驱散了。至少祁暮认为那是玩笑话,虽然她是被他吸引,但他这个年纪,早已妻妾成群了吧。
丛颢崐想起适才去看过煎的药也快好了,便吩咐小桃去取来,先喂祁暮服下。看她躺下了,替她掖好被角,方缓缓地说起那日的事:“暮儿,你也是太大意了。那是疾风堂的风老三,是江湖上排行第三的杀手,他杀人的方法又不只是手中的剑。你以为他的剑没了,拳风便奈何不了你了么?他束袖中是装了机括的,那三股钢叉随时可放可收。幸亏你还是避了避,若不是那一下子,估计叉就中了你的心房,再无生机。”
他看着祁暮,笑了一下又道:“不过,暮儿我还真没看错你。伤得这么重,你居然还杀了风老三,紧接着又斩杀了长生门的于老大。那于老大都没有反应过来,到死都不会相信是死在一个小姑娘手里。现在你在江湖上可是有些名气了。”
祁暮有些茫然:“我,杀了人了?”好象破了戒了。丛颢崐看看她的神色,有些怜悯道:“你很介意么?我听莫奇说,你起先只肯伤人,不肯杀人。但是你不杀人并不代表别人也不会杀你。本身就是你死我活的事,他死了你才能活啊。若不是你斩杀了于老大,我赶过来时恐怕就要收五具尸体了,莫刚受了伤,不是于老大的对手。除了你自己,你至少还救了四人。”
这么一说,祁暮心里倒好过多了,她又想起沈千笑常挂在嘴边的话“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如今,她是挨了刀了,也让别人挨了她的刀。
终究是伤后没什么力气,她又昏昏欲睡。朦胧间,她感觉身上有衣袖带起的风拂过,额上有一个暖湿的东西贴了上来,又倏忽离开了。
丛颢崐回到书房,唤过莫奇:“暮儿的武功你这一路也看清楚了。你觉得怎样?可看出是哪一路的?”
莫奇道:“比她在临江镇与苍梧李子霄斗时精进不少。这一路的,眼看着江湖经验在增加,因此应付起来越来越如鱼得水。最后一战颇凶险,但主要是因为她心软,起先从不下杀手。不过她能在瞬间刀劈于老大,真是出乎意料。”
丛颢崐点头:“于老大是没有反应过来,但也说明她爆发力惊人。不过,就是这最后一招让我确定,她必是龙雾山传人,只是不知是不是出自萧向南门下。这最后一招应是龙雾山回风刀的回风斩,只是有些细微的差别。”
“爷,听说龙雾山的功夫失传久矣,你居然能说出招数?还有,萧向南不是西北独行侠么?据说在西夷北狄很是出名。他也是龙雾山门下?嗯,祁姑娘身在北狄皇族,倒真有可能与他相交。”
丛颢崐淡淡一笑:“龙雾山自然是有传人的,而且也不会只止一个。暮儿曾跟我说过她师傅姓萧,很有可能就是萧向南。不过,他还活着么?”他话题忽一转:“暮儿说她是在北辰郡与她三哥相认的。她三哥就是怀义王三子祁峰了?你可曾见着?”
莫奇点头:“见过一面。二十一二的年纪,方脸大眼,颇俊朗,有北狄男子的阳刚气。看起来似乎是贩马的。”
丛颢崐又一笑:“堂堂小王爷倒成了马贩,甘心么?”
门外忽传来莫非的声音:“爷,宫里来人,皇上宣爷进宫。”
姜御医的药十分有效,祁暮慢慢好了起来。姜大夫又来诊过二回,叫小荷小桃说了一下伤口状况,点头道:“到底身体底子好,好得也快一些。”祁暮看不见身后,自然也问小荷究竟是怎样的伤口,小荷每次都支吾过去,她便知道只怕是很恐怖,落了大疤是一定的。小荷见她神色也猜出她有所察觉,只温言劝道:“姑娘也莫急,爷自会找好大夫医好你的疤的。”小荷从前也曾服侍她梳洗穿衣,自然知道原先是如何白晳光洁的皮肤,如今却是多了三个如此丑陋的疤痕,好在,只是在背上。祁暮自己倒是只难过一下便放开了,这本就是挨了刀的纪念嘛。
丛颢崐很忙,祁暮听说自己伤重昏迷时他日日来,后来好转了,白日里见的便少了。但每晚必过来看她,虽说有时呆的时间很短。许小姐也曾来过一二回,但后面却是没见着了,大约是丛颢崐查的那案子有了突破,她作证去了吧。
体力一天天地恢复,祁暮能下地后,便喜欢坐在小院里,闷在房中实在是将她憋坏了。她这才发现这是一个十分幽雅的居处。院子很不算很大,却十分精致,一池一石一桌一凳皆玲珑有致;屋宇并不宽广,但一门一窗一几一案皆精雕细作,花式繁复,美不胜收。院里凡不显眼的角落都摆放着各式兰花,看来主人爱兰,难怪房中熏香也是兰花的香味。
有时她也由小荷陪着去相府的后花园走走,那里也是别有天地的。这个时节,祁暮喜欢看后园里那一塘荷花,虽已略残,但却依然袅娜,祁暮以前很少见过荷花,此时便觉得别有风姿,再加上相府的荷花修得并不规整,曲曲折折的塘岸,砌了高高低低的乱石,倒显出几分野趣来。
一次黄昏,她照例叫小荷陪了她去荷塘边,转过一处亭角,她看到荷塘曲折处的柳树下站了两个人,似乎是一男一女。初时她还不在意,继续往前走了走,就听那女子哀怨地说:“公子这就要打发依依走了么?”那男子拂去女子肩头一片柳叶,轻柔地道:“依依啊,如今,你父母叔伯都可回到原籍了,正可一家团聚享天伦之乐,我又怎能留下你呢?”祁暮心中一跳:都是认识的人,是那许小姐和丛颢崐。看着丛颢崐如此温柔地对着许小姐,虽知他一贯对人亲和,但不知怎么地,她心中就是有些不舒服。
她转了身,示意小荷换个方向走,又听到许小姐凉凉道:“公子,我知道你大事得成,依依对你没什么用了,我也配不上你,可是我就不能象那些女子那样留下来陪你吗?我并非求什么。”那男子道:“依依,我珍惜你所以才让你回家,你父母必能为你寻得一个好归宿。留在这儿竟日空候,又有什么意思呢?”祁暮身边的小荷有些鄙夷地低低说道:“又一个死巴不放的。”
祁暮只想快点走,奈何伤后的身子竟是连快走也有些累了。才走出几步,就听到丛颢崐叫她:“暮儿!”她无奈地转身,看到丛颢崐已向她走来,他身后,许小姐伸手欲拉他的衣袖,却又放下,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她略有些尴尬地叫了一声:“丛大哥,许小姐。”又辨道:“我不知道你们在此,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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