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平安,她不在乎他的恨,或许是因为在组织太久了,见惯了太多的死亡,所以宁愿他平安,至少他还活着。
沉默一直蔓延在了病房里,时间一点一点的平静流淌着,韩隽风依旧背对着安夜躺在床上,安夜也沉默的坐在一旁,记忆如同潮水一般的席卷而来才,曾经的爱恋,曾经的伤害,都一一清晰的回放在眼前。
直到敲门声响了起来打破了病房里的按纪念馆,安夜快速的看了过来,却是安笑阳和一个护工同时走了进来。
“宝贝,隽风醒了?”看到安夜的脸色,安笑阳立刻明白韩隽风已经知道双腿残废的事情,睡饱的安笑阳已经恢复了精神,白色的大褂让他看起来那份邪魅里多了一份的俊美,医生的神圣和他的潇洒完美的柔和在了一起。
点了点头,看着依旧侧身背对着自己的韩隽风,安夜站起身来,“二哥,我先出去一会。”这是例行检查,而打着点滴,所以他也有生理需要,只怕他不会愿意在他面前暴露出自己此刻的无能为力,安夜安静的退出了病房。
听到关门声,安笑阳拍了拍韩隽风的肩膀,邪魅一笑,朗声开口,“好了,不过是一双腿残废了,你那征战商场的脑子还在,不用这样一副死人脸。”
“没有任何可能了吗?”终于睁开眼,韩隽风漠然着一双黑眸看向一旁的安笑阳,明明知道必定没有希望,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的想要询问,想要抱着那微乎其微的希望,或许通过复建还可以站起来。
“隽风,如果当时是我执刀,因为腿部神经严重萎缩,为了不影响身体其他部位,真的差一点要锯掉了,宝贝的一个朋友过来了,那个女人,啧啧,可是你昏迷了,否则你就会知道她下刀可真是艺术,所以能保留下双腿已经是最大的成功。”虽然是笑着打趣,可是安笑阳的眼睛却是那么的严肃而认真。
他是神经科医生,当时他的腿部神经已经完全没有救了,幸好那个骨科女医生有着一流的医术,两人合作之下,才保住他的一双腿。
最后那渺茫的希望残忍的被打碎,韩隽风带着伤痕的脸庞紧绷着,干裂的薄唇紧紧的抿住,被子里的双手用力的攥紧,压抑住那心底波动的情绪,强大的自制力让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再其他人面前暴露此刻的脆弱。
“其他部位都是小伤,还有半个月就可以出院了,你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也该有生理需要。”安笑阳示意一旁的护工推过轮椅,复杂的目光看着沉默不语,如同一座雕塑一般的韩隽风,那样意气风发的一个强者,如今连去洗手间都需要两个人帮忙。
自己竟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韩隽风额头上青筋暴突着,全身都在压抑之下紧绷僵硬着,那张冷厉的脸庞此刻让人几乎不忍看,许久的沉默,就在安笑阳要放弃时,韩隽风却掀开了被子。
冷冷的目光拒绝了前来搀扶的护工,韩隽风双手用力的撑住身体,靠着上半身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坐了起来,然后一手抓住木柜,一手撑在床沿上,将高大的身体挪到了轮椅上,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坐轮椅的动作,可是却让韩隽风足足用了三分钟。
看着用手推动轮椅向着洗手间过去的韩隽风,安笑阳拉住了一旁的护工,洗手间是特制的,一般双腿残废的人可能需要护工帮忙,可是通过刚刚韩隽风自己坐上轮椅的动作,安笑阳明白,那个骄傲的男人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帮忙上洗手间,即使再难,他都会自己完成。
“出去吧。”对着护工开口,安笑阳总是笑容邪魅的脸庞有着一丝的凝重,其实隽风真的不该自己下床,虽然伤口都已经缝合了,只要不将腿上的伤口迸裂就没事,可毕竟在手术室里躺了十多个小时,可是安笑阳明白韩隽风即使将伤口迸裂,重新缝合一遍,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帮忙。
如果当时不是为了救大哥,他不会在爆炸里受伤,韩家和安家之间的纠葛还真是乱。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淌着,洗手间里一片死寂,双腿残废的没有一点力量,安笑阳清楚的明白即使卫生间是经过改装之后的,可是想要独立完成即使一个奶娃都可以自己完成的上厕所动作,对那个高大的男人却有多么的困难。
白色干净的洗手间里是高级防滑的板砖,淡淡的花香飘散着,洗手台很低,如果给小孩子用的一般,明亮的镜子让韩隽风清楚的看见自己此刻的模样,而靠近里间的白色便池上有一根金属横栏,两边也都装了扶手,如今,他竟然沦落到这样的地步。
深呼吸着,滑动着轮椅,低头看着没有了任何知觉的腿,韩隽风深深的闭上眼,一手抓住扶手,原本会以为腿至少有一点的感觉,可是当脚落地的那一刹那,韩隽风薄唇自嘲的笑了起来,快速的闭上眼,不让眼中那股深沉的悲哀流淌出来。
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不是双臂撑在金属横栏上,他几乎以为自己是漂浮在半空里,原本强劲的双腿如同是假肢一般,不要说支撑住身体,韩隽风明白此刻即使拿刀真的锯掉两条腿,他怕是也没有一点痛的感觉。
终于认清楚了事实,他的腿彻底残废了,这一辈子他都要靠轮椅了,抓着金属横栏的大手用力的收紧,指尖泛白的颤抖着,压抑住那排山倒海般的情绪,韩隽风这才将上本身靠在横栏上,移开一只手拉开拉链……
十多分钟的时间如同煎熬,终于听到自来水声,而没有听到意外的摔倒声,安笑阳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门,韩隽风重新的滑动着轮椅,却没有回床上,而是径自的向着病房右侧的走廊滑了过去。
推开了窗户,风吹了进来,阳光也浓烈的照射进来,安笑阳点燃了一支烟,也递给了韩隽风一支,斜靠在走廊上,看着落地玻璃千沉默夹着烟的韩隽风,“其实已经很幸运了,除了腿,其他地方都是小的瘀伤和擦伤,那样的爆炸里能活着已经是最大的幸运。”
没有开口,依旧是沉默,韩隽风漠然着眼神空洞的看着远处楼下的行人和汽车,那原本从来不曾在意过的一切,如今却成了他最大的奢望,不,应该是绝望。
“隽风,别这样,宝贝会担心,从手术开始到现在她都没有合过眼,你不知道她是乘直升机赶过来的,穿的还是睡衣,宝贝那么怕冷,竟然是赤着脚。”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烟,白色的烟圈喷吐出来,安笑阳狭长的桃花眼里带着一丝的无奈,如果说之前对韩隽风有多么的怨恨,可是在知道他的一切只是为了保护宝贝之后,却怎么也无法再责怪他。
看着还是沉默不语的韩隽风,安笑阳忽然再次开口,“你没有注意到宝贝的手腕,上面有一道伤口,割的不深,却是自己割的,她是为了能来找你,用自己的命在下赌注,隽风,只是一双腿,不要让宝贝担心,她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
深深的看了一眼沉默的吹着冷风的韩隽风,安笑阳这才转身向着病房外走了去,随后关上门,将安静留给坐在走廊里的韩隽风,有些伤,外人无法帮忙,他只能自己走出来,而且安笑阳相信,韩隽风那样的男人,即使没有了一双腿,他依旧骄傲的霸者,永远都不会倒下,而如今,他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而已。
。
半个多小时,安夜却已经买来了新鲜的鲍鱼粥和小菜,推开房门,将手里的食物放到了桌子上,看向走廊里的韩隽风,他手指之间夹着香烟,没有吸,香烟已经烧到了手指,他却如同没有感觉一般,依旧看着玻璃窗外。
“不会痛吗?不能吹风,也不能抽烟。”皱着眉头,安夜快速的走了过来,直接的弹掉了韩隽风手指间的燃烧的烟蒂,关上窗户隔绝了冬日的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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